大风车吱呀吱扭扭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群快乐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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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最容易生病。
小海大病了一场,本来就瘦削的身形更是消瘦下去,巴掌大的孩子脸,竟然能看见锋利的颌骨。
他安安静静靠坐在墙边的小凳子上,看着桌前玩着泥娃娃的茉莉。
这些天来他更沉默了。以往还能露出的小孩子模样,现在几乎再难见到。
对于有的人来说,成长是阵痛。
对于另外一些人,成长是越来越痛。
“姐姐,你这里总是没有客人,能开得下去吗?你有钱吗?”小海突然开口。
孩子大了,渐渐明白了钱的重要。
“没客人…对我来说是好事呀。”茉莉回过头,笑着说:“放心,总少不了你一顿饭。”
她伸手推他:“快,外卖来了,你去拿吧。”
半地下室,本来也听不见半点敲门的声音。
小海将信将疑出了门,打眼就看见穿一身黄衣服的外卖员停下了小电驴。
他接过装着麦当劳的塑料袋,一言不发回了地下室。
“以后初中毕业,我就来你这里打工好不好?”小海拆汉堡的包装袋,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拆礼物, “上学太累了,学校里的那些人我也不喜欢。”
茉莉眸中波光一闪而过,又极快地恢复了自然。
“快吃吧,不是说很想吃麦当劳么?”她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到底是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都差不多。
也到底是孩子,苦恼的事情,原本都应该差不多。
那天早上小海起床的时候已经头晕脑胀,妈妈急着上班,他一贯懂事,再难受也不敢说,强撑着去了学校。
体育课踢足球,他硬挺着跑了两圈,忍不住趴在操场旁边的花坛上吐了。
同学都是孩子,最是没什么同理心的年龄,嘲笑来得直白又刻意。
小海半跪在操场的花坛边,捂着肚子,听着耳边或尖锐或厌恶的嗡嗡声,将他议论得好像一块行走中的垃圾。
他惨白着脸撑着自己站起来,转身抹一把嘴,就想去拿扫帚清理干净自己的那堆呕吐物。
还是保健老师看不过眼,送了他去校医院,给了他一杯热水端在手中。
小海像一抹被放弃的孤魂,孤零零地坐在雪白的床单上,直到手中那杯热水已经冰冷,还没有看到他的妈妈出现。
那天下午,他等到窗外能看见夕阳,才等到了被保健老师七八个电话催来的母亲。
而她铁青着脸,领着他回家,却在门都还没打开的时候就先兜头冲他的后脑来了一巴掌。
“知道不舒服不早说!到学校里去丢我的人!”
她厌恶地看着他,像看一块早该被扔掉的垃圾。
他默默低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天晚上他等着她睡熟之后偷偷下楼。
洗头房的灯果然亮着,房门大开,像有一个人在期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