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闹够了没有？”

明明声音也不大，却让正在争执的两方人马立即安静了下来。特别是方母带来的人，在方画出来后立即收缩在了方母身后。

刚才嚣张到推人的嬷嬷这会儿更是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方画虽然从不管方府的事，可是整个方府的下人都知道方画不能惹。她平时从不生气，可是一旦犯了大小姐的忌讳，那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方府，不是被人伢子拉走就是直接送到了庄子上。

所以方府的下人在面对方画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哪怕方画平时对谁都和善。

“画~画儿。”

方母看着方画身着常服一脸苍白由素银扶着她站在台阶上，身后就是正房大门。她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要是处理不好，一个不慈的帽子就得落在她的头上。

方母本来只是想找方画解决赵雪娘之事，她没想把自己赔进去。

“我从不知道，原来母亲对我半分亲情也无。”

方画一步一字，在素银的搀扶下缓缓向院门口而来。

方母看着女儿那比雪还要白的脸，知道素玉几个没有骗她，方画现在确实不太好。而且方画对她的指责让她没有办法反驳，对方画她确实没几分慈母之心，更多的是利用。

有些心虚又有一点担心，可一想到还在外面等她消息的赵雪娘，方母立即摆起了脸，打算好好与女儿说上一说。

“你还知道出来，还以为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呢！”女儿攀上了宫里的贵人，对她这个母亲向来是爱搭不理，以方母的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在的抱怨同时，忘记了自己曾经推开了女儿伸出的手，抱住了身边的赵雪娘。

曾经方画也希望母亲能爱自己，可是方母宁可抚养姐姐的女儿，也不亲近自己的女儿。每个月方画回家住那几天，都单独的在自己的院子里，而赵雪娘却住在了正院的厢房。

她不愿意给母爱，却又想方画对她言听计从还要孝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不是母亲吗？你怪我对你不亲近，似乎忘记了每一次我从宫里回来，你最先关心的不是我在宫里有没有被人欺负。而是先向我打听宫中的消息，我不愿意说母亲就生气。母亲从未想过，我把宫中之事告诉你后，大兄和姑母会不会因此生气。如果生气了，我又该怎么办？这些母亲都不曾想过，只会怪我连自己的母亲都隐瞒。”

方画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她可不是什么圣母。母不慈她自然可以不孝，古人愚孝那一套在她身上行不通。同时也撕开了方母的假面具，连女儿的安危都不关心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女儿有慈爱之心呢！

“我……”

方画的话击中了她心里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事，对方母来说女儿虽是她生的，却没有教养资格。明明是她的女儿，每次看到她还得小心翼翼陪笑脸。不小心惹了方画不开心，夫君婆母都会说她，连公公都对她没啥好脸色。

方画看出了方母心中的埋怨，她总是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祖母和父亲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每次都是在方母把属于方画的份例挪用给了赵雪娘后这才引来了他们的不满。

祖父因是公公不好说方母，所以才由祖母和父亲出面提点她。可是在方母听起来就是对她不满，于是越加对方画不好，觉得赵雪娘才是自己的小棉袄。

方母的这个念头还让娘家母亲柳氏戳着她的额头骂，觉得她是被猪油蒙了心，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如外甥女。

虽然同是柳氏的外孙女，可对老太太来说方画这个外孙女比赵雪娘值钱多了。就因为她是方画的外祖母，平时出门外人都要高看她一眼。

方母作为方画的母亲，不好好笼络自己有前途的女儿，还把她推得远远的，真不像是她生的，她姐姐赵钱氏也没方母这么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