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冠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恭敬道,“这是犬子的生辰八字和近照。大师放心,近照没ps过。”
见过不少高人,邵冠星可谓经验老到。不等大师提起,他主动把生辰八字和儿子照片掏了出来。
至于特地说明近照没有ps,那是因为他曾经拿了儿子ps的照片给另一位大师,结果那人劈头一顿臭骂,说照片p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石凯好笑,瞥了眼准备好的资料,她淡淡说,“收起来吧,我帮人不用这些。”
邵冠星一愣,他见过不少人,有人要生辰八字,有人要近照,有人两个都要,有人告诉他看相看照片没用,得儿子亲自过来才行。
什么人都遇见过,唯独没见过毫无要求的。
邵冠星迟疑了下,“那大师需要什么?回头我再准备。”
“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最好多说一些你儿子的事。”石凯一边说,一边做好看电影的准备。
这样就行?这是什么看相原理?
邵冠星觉得很不靠谱,不禁转头向叶雯求助,希望从叶雯身上获得自信心。
叶雯微笑,“大师向来是这么看相的,帮过我,也帮过嘉欣。”
邵冠星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儿子叫邵泽,是名牌大学毕业,成绩很不错,一直在同龄人里的佼佼者。他很争气,毕业后自己找到个大公司的工作,薪水不错,还交了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大概是半个月前,他回家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做事心不在焉的。我瞧着不对劲,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跟我说,公司里有个他的同班同学。毕业的时候,两人一起进了公司,都是从基层做起。但几年过去了,我儿子能干,加薪升职好几次,而他的同学一直默默无名,只是个公司小员工。”
“兴许是因为这样,那人眼红病犯了,故意设陷阱坑我儿子。儿子说,他鬼迷心窍之下做错了点事,谁知把柄落在他同学手上。不管他怎么放低姿态求同学,那人都抓着这事不放,一定要给我儿子一点颜色看看。”
说到这,邵冠星愁眉苦脸,不停地叹气,“哪有人从不犯错的呢?儿子拜托同学好几次,但始终行不通。我就想着,能不能求到一位高人算一算,看把柄被他同学放在了哪。又或者,请大师给我指条明路,如何帮儿子脱困。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完,他满脸希冀地看向石凯。
石凯,“……”
如果光听邵冠星说的话,她一定会觉得邵泽倒霉,遇见了眼红病,被揪着不放。
可看完视频再回头看邵冠星的一番话,她发现话里到处是漏洞。
邵冠星说自己儿子很能干,又是名牌学历,那有什么好怕的?被抓住了把柄,大不了辞职离开公司,换一家做。
尤其对方是个眼红病,为什么邵泽要数次低放低态度求人家?
找算卦的算同学将把柄藏在哪更是奇怪,正常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
不过看完视频,石凯就知道为什么了。这全都是因为,邵泽犯的错是把公司机密卖给了对手公司,从中牟取暴利!
石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做沉思状。
她心想,这不叫犯错,这叫犯罪好么!从头到尾,邵冠星都在跟她玩字眼,偷换概念,嘴里没一句实话。
视频里只有邵泽和他同学两个人,邵泽跟父亲长得很像,因此,她能轻易分辨出视频中的两人。
从视频内容来看,邵泽的同学郑福根本不像邵冠星口中说的那样,是个眼红病。
事情的真相是,郑福虽然没有多少才能,但是为人正直。无意间得知邵泽出卖公司机密,获得大笔非法收入。
公司对邵泽不薄,福利待遇一级棒。
因此,郑福非常气愤,认为邵泽挺不是东西的,决心揭露老同学的不法勾当。
为了拿回证据,邵泽又是苦苦哀求,企图从感情上打动老同学,又是许以重金,说卖了机密的钱一人一半,想把郑福拉下水。
可惜郑福严词拒绝,坚决表示邵泽做错了事,就该接受处罚。
儿子的事,邵冠星其实是知情的。
半个月前,邵泽向父亲坦白了——是把做的所有事情坦白。
邵冠星听了以后大发雷霆,骂了儿子很久,大道理说了一堆,很气愤儿子居然做了不法的事。
可放着不管的话,邵泽出卖商业机密牟利的金额太大,肯定是要判刑的!视情节轻重,会判三到七年不等。
邵冠星心里明白,如果进一回监狱,不管蹲多久,儿子这辈子算是毁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会离开,儿子以后再也找不到好的工作,他将会一事无成。
想着想着,邵冠星心软了。毕竟是自己儿子,难道看他去死吗?
所以虽然嘴上说儿子活该,邵冠星还是东奔西跑,希望找到高人帮儿子化解厄运。
看完视频,石凯第一句话是,“邵先生,你从事哪个行业?”
邵冠星一愣,下意识回答,“销售。”
随即,他想想不对劲,疑惑,“我从事的行业,跟儿子的事有关联吗?”
石凯心里回答,毫无关联。
她纯粹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职业,才能培养出说谎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人才,没想到是前同行。
沉思片刻,石凯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无名指轻触,看起来像是在算什么。
叶雯看的一愣,大师这是学到新技能了吗?以前从来没看过她掐手指呢。
邵冠星屏住呼吸,满怀期待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