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浅的眼中有了光。
叶清浅闪烁着晶亮的眼不自觉地朝李惊澜看去,她歪着头,嘴角扬着大方明澈的笑。李惊澜怎会不知道小间谍的心思,在太后热切的凝视中,只好扯了个淡漠的笑,回看叶清浅一眼。
哎哟,她家老七这孩子还会对着漂亮媳妇笑了!
姚嬷嬷在一旁含笑地打量叶清浅,她是伺候了太后三十年的老人,见太后如此有兴致,知道太后是太高兴了。
“太后,外头热,不如请七王爷和王妃入寿宁宫聊谈。”
太后点头,“甚好,甚好。”她给叶清浅使了个眼色,挑眉笑道,“老七媳妇,来,你扶着哀家。”
叶清浅连忙跟上去,扶住太后的手。
太后居然半点力气都没让叶清浅接着,带着皱纹的手细细摩挲叶清浅白嫩胖乎的爪子,“老七媳妇这手也生得好,白白胖胖,是个有福气的。”
元氏对这个老七媳妇简直哪哪儿都满意,她毫不吝啬地对叶清浅笑,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宿主贤能值+5。】
叶清浅心中一喜,这会儿除了太后,应当也没有人能给叶清浅贤能值了吧!原来外人对她的看法真的能影响到她的贤能值,叶清浅这下子也确定太后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她对太后的亲切感更加浓烈。
宫里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明喜暗厌的,你瞧,人家太后就是实打实的喜欢她。
上台阶时,叶清浅小心翼翼,甚至弯下腰,用空手给太后拎起一点裙摆,生怕太后跌绊。
接到太后有些诧异的目光,叶清浅继续保持姿势,解释道:“家中祖母上了年纪,平日里父亲不让祖母穿衣摆太长的衣裳,行动上总会有些不便。臣妾瞧着太后的衣裳有些过长了,下台阶不碍事,上台阶却麻烦,寿宁宫台阶又多,太后要更仔细着些。”
太后感慨道:“细心的好孩子。哀家为了沾沾你们的喜气,穿的是制衣局前几天送来的新衣,的确比哀家平时的衣裳更长。那些宫女嬷嬷们没你心细,哀家自个儿也是,你不说,哀家都注意不到。”
到了寿宁宫正殿内,姚嬷嬷给李惊澜上了茶,他视线盯着茶水,幽幽出声:“儿臣往寿宁宫送过一对暖玉拐拄,太后平日里出行可以备上,左右您也不喜欢旁人伺候。”
元氏淡淡瞥了李惊澜一眼。这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叶清浅心中一急,李惊澜怎么能这么跟老太太说话呢!
小间谍拧起眉,脸上一闪而过责怪和慌乱,接着温声朝太后道:“太后是有福之人,有福运环身,但儿臣等不能时常在宫中伺候,见不着您时,难免会生忧思。方才太后下正殿阶梯没让嬷嬷扶着,王爷定是看到这一幕,才会居安思危,叮嘱一番。毕竟王爷最牵挂的人就是太后了。”
“这么说来,的确是哀家的不对。”元氏笑得合不拢嘴,朝李惊澜道,“老七,你这个媳妇可是个妙人儿,会哄老婆子欢心,老婆子喜欢。”
“她自然是会哄,否则所嫁之人绝非本王。”
李惊澜含沙射影讽刺叶清浅另有所爱却嫁与他为妃。
小间谍凭一张伶俐的嘴,哄得了皇帝,哄得了太后。他心底一边是不屑,一边又能理解。他平日里清淡惯了,也乏味惯了,这么个满口谎话的聒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脱,连他都觉得留她在身边,自己看戏解乏,让日子生添趣味,何况旁人。只要小间谍不做出格之事,他便把皇兄的赐来的婚姻履行下去。
叶清浅嘴角的弧度微怔,她下意识低下头,一阵脸热。她视线不知放在哪儿好,只是挂着僵硬的笑,盯着自己手边的茶水。
太后是明眼人,但凭这句话,就能猜出这两人有什么事瞒着她。最大的可能……便是为了讨她这个老婆子欢心,故意假装恩爱。
不过,能让老七都跟着配合的,似乎满宫上下就叶清浅一人,能配合,说明有戏。
小两口新婚,总得给点时间培养感情。只是老七此话,又让元氏想起了一桩烦心事。
她的儿子,还躺在龙榻上,糊涂得像个疯子,时而哀思,时而恸哭,时而暴戾,只有极少数时间清醒。温一行说皇帝是忧思国事太久,积忧成疾才会如此。皇帝自己能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只有心情愉快时症状才会缓解。既然老七媳妇能得皇帝赐婚,自然有法子哄皇帝开心。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是用什么手段哄皇帝开心的?
元氏忽然扬起笑意,“姚嬷嬷,把哀家备好的礼物送给摄政王妃。”
姚嬷嬷点头称是。
叶清浅打开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支金丝绕线百宝相手镯。金线极细,多股缠绕,玉石玲珑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连忙行礼道谢。
叶清浅下意识去寻求李惊澜的目光,想与他分享喜悦,他却好像毫不在意殿中所发生的的任何事一样,当真好一朵清冷的高岭之花。
李惊澜视线连偏都不往小间谍那头偏一下,只兀自优雅地喝茶。太后偏心他,自然也会爱屋及乌他的王妃,不会给她难堪。来太后宫里难得平静一番,他也懒得吭声了。
只是这种平静没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