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就知道哭,哭能把女儿哭回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先带上足够的钱财上趟东岭山,跟他的大当家见个面;然后,咱再找一些认识他的熟人去求求情,兴许奉仙能平平安安回来……。”景维新朝着妇人说了几句牢骚话,转身冲着郑太平说出了自己考虑了一晚上的法子。
“行,这个办法行。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看能行。”郑太平脸上立即露出了高兴的神态,转身狠狠瞪了一眼已经垂手站在一旁,一副桀骜不驯模样的郑宁远。
“那亲家老弟,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安排。”景维新见郑太平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便把管家景元升叫到了跟前,仔细吩咐了起来……
“干啥的!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半山腰上传来了几声叫骂,接着响起了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几个土匪趴在石头后面,神情慌乱地向山脚下的一行人望去。崔命硬带着众土匪去找牛志起算账去了,只留下十几个老弱伤残的看家留守。临走时二当家张登高特别交待过,一定要严把山寨,防止出现意外。这几个土匪正好吃过午饭出来巡逻,远远地看见来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上面还装着一大箱子东西,旁边还有五六个骑马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干啥的,才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别开枪!我们是古宅村景老爷家的。我们老爷有话要跟你们大当家的说!请各位爷帮着传个话,事后一定重重感谢!”管家景元升赶紧下了马,冲着半山腰的几个土匪抱了抱拳,仰着脸客气的说道。
“告诉你们土匪头子,我们把钱带来了,要求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要不然,我荡平你们东岭山!”旁边的郑宁远嫌管家啰嗦,急忙用手拔拉开景元升,自己扯着嗓子口出狂言的喊了起来。
“你,你,你小子!天生一个愣头青,白喝了几年洋墨汁,我看郑家早晚会毁在你的手里!”郑太平从马车里探出半截身子,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在一旁边气得浑身直打颤。
“亲家兄弟,别着急,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宁远年轻气盛,你老弟就网开一面,别跟小子辈计较了。”
“算了,算了。”郑太平听从了坐在马车里的景维新的话,冲着儿子摆了摆手,就要下车。旁边的郑宁远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了,为了表示悔过,他急忙走过来搀扶郑太平。然而,郑太平却没有领他这个情,而是一手把郑宁远推到了一旁,跟着景维新一同下了车。两人站在了一块突起的土坡上,焦虑的向山腰望去。这个东岭山,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地势险峻不说,连进山的道路都要七拐八拐,路面更是坑洼不平。要不是管家提醒,及时将汽车换成了马车,说不定现在还在山沟沟里打转转。所以说呀,凡事都得有个明白人。如果想不周全,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快滚回去!俺们大当家的不在山上!他带人去找牛崔洼庄的牛志起算帐去了!快回去!”几个土匪听说是来赎人的,胆子立即大了起来,端着枪从石头后面蹦了出来。
“我们大老远的来了,钱也带来了,你小哥哥就行行好,给我传个话吧,让我见见大当家的。只要能放了我家秀秀,要什么我都答应啊!”景维新不甘心就这么空手回去,眼泪汪汪地冲他们几个哀求了起来。
“俺说了,大当家的不在!再罗嗦,可别怪俺不客气了!”几个土匪果真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们几个。
“各位小哥,有话好说……”
“叭!”郑太平的话刚说出口,一颗子弹就射了过来。‘嗖’的一下钻进了他脚下的泥土里,一团崭新的泥巴立即飞溅了起来,落到了他那一双新鞋上。
“我的娘啊……”郑太平低头望着地下离自己脚掌不到十公分远的弹眼,吓得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也流下了冷汗,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急忙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马车里。
“秀秀!我的女儿!秀秀……”景维新吓得一股屁坐在了地上。他原想能见上崔命硬一面,没有料到竟会是这个结局,眼睛里一下子涌出了泪水,伤心、委屈、思念加上失望搅在一起,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叭!”又一颗子弹飞了过来,从景维新的头顶掠过,发出一声尖叫,钻进了对面的树林里。
“老爷,先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小姐她可怎么办了!还是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管家景元升急忙把景维新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安慰道。景维新听管家说得也在理,慢慢地停止了哭声,然后恋恋不舍地钻进了车里。
“走!赶紧走!”管家景元升赶紧招呼郑宁远和其他几个随从……大家慌慌张张的上了马,一行人急匆匆向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