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仇旧恨

“大当家的，你可回来！出事了！出大事了……”崔命硬前脚刚刚踏进寨门，还没有来得急下马。张登高便慌张地迎了上来，双手一下抓住了缰绳，着急地嚷了起来。但嘴里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两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向了崔命硬怀里的女人……他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把要说的话也忘到了脑后。

“二当家的……！登高！”崔命硬坐在马背上，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哎。”张登高慌忙应了一声，急忙收回了痴呆的目光，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他看到崔命硬正用一双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立即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满仓！把大少奶奶可给俺看好了！出了事，小心你吃饭的家伙！”崔命硬一伸手将女人从马背上挟持了下来，象老鹰拎小鸡一般放到了枣红马的身旁。然后，自己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下了马，随手将缰绳丢给了身后的黄金贵。

“大当家的，你放一百个心就是了，保管出不了问题！要是出了问题，你拿我的人头当球踢。”苏满仓赶紧从后面跑了上来，一脸的兴奋模样。他没料到大当家的能把这等好差事交给自己，高兴地不知所措，双手哆嗦了半天才从腰里掏出了驳壳枪，逼着女人向山寨后面走去。

“出了什么大不了事，这么慌张？”崔命硬抬腿刚要进自己的屋子，忽然想起了刚才张登高慌里慌张的模样，便停住了脚步，回头问了一句。经过近一年的经营，林深草密，山高崖峭的东岭山早已经成了众土匪的安乐窝。崔命硬率领众匪不但在山顶上垒砌了围墙，修建了工事，而且还在山前山后建起了一排住人的屋子。经他这么一问，张登高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刚才光顾着欣赏崔命硬带回来的女人，竟差一点误了大事。

“昨晚上，俺看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来，心里害怕你出事，就带着几个弟兄想在路上迎迎，可是一路上也没撞见你的人影。俺们不死心，就顺着路一直快跑到了牛崔洼村……远远地看到野地里有一群人打着灯笼、手持火把一边叫骂着，一边在挖着什么东西。俺便下了马悄悄地摸了上去……谁知，谁知这群狗东西竟是在挖你爹娘的坟头……”

“牛志起！俺操你祖宗十八代！”不等张登高把话说完，刚迈进门槛的崔命硬抬腿一脚就把黄金贵放在门口准备让他洗脸的陶瓷面盆踢飞到了院子里，陶瓷盆在院子里四处滚动，发出了一阵声响。他这一脚把张登高吓了一跳，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盆子里的水飞溅了他一身，正沿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

“集合！集合！都给俺操家伙集合！”崔命硬疯子一般的冲到院子**，双手叉腰，大声的吼了起来……。要知道不仅在封建思想上主导地位的旧社会，就是现在，如果谁家的祖坟被人家挖了，活着的家人也是要拼命的！更何况在那个愚昧落后的年代？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不但对死去的先人是一种无法饶恕的罪孽，对在世的后代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这里面不但包含着一种深仇大恨的因素，而且还内暗示着一种断子绝孙的诅咒！也难怪崔命硬发这么大的火，这事搁谁身上，我相信也是无法容忍的。

不一会，百十号土匪全部集合到了院子里。

“弟兄们，牛志起这个王八蛋挖了俺家的祖坟，断了俺家的香火，这个仇俺不能不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惜俺他娘的不是君子！走！现在就跟俺下山杀了牛志起这条老狗！”崔命硬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脸上怒火冲天，就象一只饿了多天的猛虎。

“走，杀了这个丧尽天良的！”

“跟大当家的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