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深让她给自己做了一顿大餐,一阵忙碌之后,已经到了晚上。
沈夫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沈云深跑到阳台去接,嘴里嗯嗯啊啊的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
“你明天回去?”
沈云深坐下来,看着满桌子的菜,精神饱满!
“回去干什么?不回去。”沈云深大咧咧的回答,兴致勃勃的说道,“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去哪?”
“哪儿不能去?”
欧阳柔没有拒绝。
沈云深话说个不停,原本清冷的房间仿佛是被注入了一股难以抵挡的活力。
沈云深不着痕迹的看着欧阳柔的表情,发现她的表情果然有说不出的愉悦,但她脸上就是没有笑容。
在这次来的路上,沈云深已经看过《影响孩子成长重要因素》《成年人的压力心理学》等等一系列的书,他已经充分明白了!
从他和她在一起之后,她从来没有笑过,不,是从认识她开始,沈云深就没见欧阳柔笑过。
这肯定不会是因为压力造成的。
她有事情瞒着自己,等他知道为什么之后,就能像他妈说的那样,对症下药了!
沈云深不着痕迹的挺起胸脯,二人很快就把这顿晚餐给吃光了。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外出去了安城的游乐园。
人很多,成群结队的在游乐园里面,沈云深脸上还带着口罩,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兴致。
游乐园里面准备了烟火晚会,沈云深握住欧阳柔的手,打算去那边凑热闹。
“那边人很多。”欧阳柔对他说道。
“我都不怕。”沈云深道,“我们两都已经在媒体上曝光了,就算被人拍到,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出来玩,他们还能拦着我,不让我和你出来不成?”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云深左右看了看,然后忽然拉下口罩,侧过去,突然亲了她一下,然后在迅速回去,一副正经模样继续拉着她往烟火晚会那边走。
欧阳柔唇上的触感久久没有散去,那种把别人眼中珍宝拿到手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头顶上时刻悬浮着达摩克里斯之剑的不安之感。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宛若鼓鸣,清冷绝艳的面容上,所浮现出来的情绪不知比以前多了多少。
直至头顶的烟花开始绽放,欧阳柔的思绪才被勾回来,她仰头看着烟花,目光又挪到了沈云深身上。
跳脱,毒舌,极易羞涩又遑论强撑面子。
“其实我们以前见过一次。”欧阳柔忽然说道。
正逢间隙,沈云深听到了,他面上带着疑惑,“啊?”
烟花再次于深夜之中绽放,沈云深看着她的唇动了,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那边的烟花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清。”
他看向欧阳柔,却见她面上忽然露出一个类似于无奈,又释然的笑,很浅,“算了。”
扑通!
沈云深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难以自拔的猛然跳动了一下。
她的笑容太浅了,就像是水过无痕。
“不对,你刚才肯定说了什么,我看到了。”沈云深忍着噗通狂跳的心脏,让欧阳柔必须把没有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他。
“先看烟火。”欧阳柔的笑容已经收了回去,看上去就像以前那样平静无波。
沈云深看得心不在焉。
直到二人回去,欧阳柔都没有继续提起这个话题,沈云深哪是这么好打发的,临到睡觉前还在不停的缠着她问。
“你不想睡觉?”欧阳柔看着他将手放在自己腰上,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你跟我说清楚我就让你睡。”沈云深故意这么说,将她压住不让她动,又低头要亲她。
今天看到她笑的时候就想亲了,但在外面,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在家就不一样了。
沈云深含着她的下唇,又勾住她的舌尖,将她的衣服往上推。
等做到一半,沈云深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对她说道,“这是不是……春节第一炮?”
欧阳柔:“……”
“你能不能闭嘴。”
“为什么?我说的也没错啊。”
欧阳柔不想做了。
沈云深委委屈屈的自己去洗了一个澡,回来有些困,躺在床上要睡觉。
却听欧阳柔把今天没有说完的话,对他说完了。
“七年前的一天晚上,在柳城车站。”
沈云深迷迷糊糊的,没有深究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柔也睡着了,睡得却不是很安稳。
从她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她妈妈就说过,以后见到人要笑,这样才是一个好孩子。
她每次见到人,一定会露出甜甜的笑,是很多人对她说,她长得好好看,像个娃娃一样。
妈妈还在的那五年,是她过得最幸福的童年。
一切都在五岁之后戛然而止,那年的春节,她妈妈去世了,因为被人污蔑和奸夫通奸,她那所谓的父亲生生打死了她。
柳城那种地方,这种事情最是没人管,人死也就死了,她那位父亲不会在意,嫌弃她是赔钱货的奶奶也不会在意。
他们忙着为父亲迎娶新的女主人。
记得妈妈的人,只有她。
而那时候,她还不清楚,女主人的到来,是她噩梦的开篇。
“让你笑!让你笑!跟你那个妈一个样!从小就学着勾引人!你表哥为什么亲你!还不是你整天笑笑笑!再笑老娘打死你!”
她不懂。
她没有对那个男孩儿笑,明明是他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却没有人说那个男孩儿不是,反过来全骂她。
欧阳柔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浑身上下都透着寒冷,沈云深是被她低声痛苦的呻吟惊醒的,等他摸到欧阳柔的额头时,就发现她发高烧了。
沈云深被吓了一跳,想也未想的从床上跳起来,打开了灯。
她的脸白的吓人,豆大的汗水从额头,脸颊上滑落,压抑着痛苦之色,让沈云深看得心惊胆战。
“欧阳柔?小柔!你醒醒!”沈云深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声音里透着慌张和惊吓,“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欧阳柔的衣服,帮她穿好,又找到了她的羽绒服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然后抱起她抄起车钥匙就往楼下走。
索性现在是凌晨,外面的车子并不多,沈云深一路紧急的抵达了急诊医院。
她身上冷得吓人,但额头却不停的冒汗。
沈云深着急的不行,回答完医生的话之后,医生便让她去挂点滴。
沈云深掏了钱住病房,在看着护士给仍旧有些不清醒的欧阳柔扎针。
“你动作能不能轻点,她都疼的皱眉了!”沈云深看着欧阳柔皱起眉头,以为是扎疼了,抬头对护士说道。
护士:“已经很轻啦,她可能是做噩梦了,并不是扎针的疼。”
沈云深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用纸巾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水都擦掉。
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回去之后就该直接睡觉的,他不该拉着欧阳柔还做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