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把出喜脉的时候周氏是满心惊喜。
听说赶不上买卖她心里的喜悦就被冲淡很多。
偏偏程家兴这个说法还得到全家一致支持,连老实大哥程家富都说如果是他的买卖这种时候也不会让二弟掺和。弟妹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这胎,万一兄弟在外面做买卖时她在家出个啥事,哪个担得起责任?
程家富知道刘氏跟二弟妹不对付,他自己装了一篮鸡蛋送来,顺便开导了几句。
“掺不掺和”这个风波瞧着是过去了,在问过东子的意思之后,字糖买卖风风火火的做了起来。一开始何娇杏拼字的速度不是很快,做的次数多了过程就变得流畅起来。她心里明白字糖的最大卖点就是中间用芝麻糖条拼出来的福禄寿喜贵,做字的时候便格外仔细,使得拉伸之后切出来都很工整美观。
托这买卖的福,程家上下把这些吉祥寓意的字全都认熟了,尤其是挑着担子出门去的几个,客人说要发财给发财,说要长寿给长寿……做个买卖还认了不少字呢。
又要说这个买卖,真像程家兴说的那样,哪怕刘氏他们商量着抬了价,算起来零售价抬到了二百五十文一斤,利润还是很大。
一斤挣五十文,十斤五百文,卖一百斤就是五两银子。
一百斤听起来多,装出来也就是一担,两箱子而已。
之前程家兴就说,普通人买这个不会买很多,估摸是一两二两的称,真给他说对了。买得多的还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随便来个客人就要上盘点心,买这个就是过年用作摆盘,客人吃不吃不要紧,没吃的撤下去赏给下人也不是个事儿,一两银子能买四斤的东西对有钱人来说值个什么?
大哥就说他背出去头一天,镇上朱大户家的采买就要了四斤。
吉祥酒楼春来茶舍这些都买了,全是几斤几斤的走,采买全问他是不是天天来卖?卖到什么时候?
“就哪怕相信三弟你不会做亏钱的生意,要定这么高的价钱我还是有点心虚,差点没好意思喊,没想到生意竟然十分好做,也有不少人抱怨说太贵了,抱怨归抱怨,最后也都掏了钱。我照你说的,整斤的也卖三五块也卖,买得多还送他们,一百斤挑出去几下就卖光了,真没费多大力气。”
出去也就半天,他挣了就有五两,哪怕程家富不是个贪财的也压不住那兴奋劲儿,别提他媳妇儿刘氏了。
刘氏整个陷入到莫大的幸福里,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来阵风都能飞上天去。
“我把东西卖完回来之前还去镇上的糖铺瞅了一眼,他们还在卖花生糖芝麻糖米胖糖这些。”
程家兴早知道了,他这一年经常去镇上,早了解过情况。就像媳妇儿说的,米胖糖看看就明白是咋回事,镇上二三月份便卖起来,都快一年。起初生意特别好,糖铺靠这个赚了钱的,时间长了就有点吃腻味儿,连价钱也掉下来,那个如今已称不上稀罕,还是有很多人爱吃,常去买,只是再也没有过头年那种火爆销售的场面。
以商人逐利的本性来看,字糖一推出去跟着应该也有人买去品尝学习,想想这个的复杂程度,就不是随随便便能琢磨透彻的。
很多东西吧,别人当你面做一遍,你是会恍然大悟觉得竟然就这么简单,没有人示范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程家兴估摸糖铺年前会可劲儿尝试,想尽办法都做不出来的话,没准就会打听到村里来。
他倒是不怕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让大哥最好别一个人出去,卖这个字糖每天进出账多了一个人走只怕半路上被敲闷棍。
程家兴说话嘛,点到为止,后面大哥怎么安排他是不管的。把大哥送走之后,何家两兄弟慢一步也回来了,老大直接拿了钱回家,东子红光满面的过来给他老姐跟姐夫报告情况。他说这个生意比去年的米胖糖还好做,虽说口味不算独特,卖起来却快得很,酒楼茶馆都抢着要。
“别说酒楼茶馆大户人家,寻常人见着也有忍不住买一块两块的,这个过年卖真是太合适了,真亏我姐想得出来!”
东子说着想了想,他姐夫说这个是糖稀搅和黄豆面芝麻面做出来的,主要材料就这三样的话,发二百文一斤就哪怕工序再复杂,老姐那头的利润也相当大,还真是个挣钱的买卖。
可惜这个平常卖不好,就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喜事才会想买点回去,要啥事儿没有只是想吃口甜的不会买它。
东子跟程家兴说着话,何娇杏听见也出来了。
“还跟你姐夫唠啥?回去歇着吧,这个月有你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