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谢孤舟就是直接住在薛家的。
他倒是想回他的那个破泥草房,可是,薛父和薛母能让吗?
薛父是知道谢孤舟的身份,自然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而薛母则是将谢孤舟当成了半个自家人。
谢孤舟可是他家老爷的弟子,她可是他师母,那关系能一般吗?哪有放着师傅师母家不住,一个人住那孤零零的破草房的道理?
谢孤舟这孩子,她看着不错。
比她儿子薛成林要强。
“一个徒弟半个儿”,这指不定以后,她儿子和女儿还要靠着谢孤舟照顾呢。
这么一想,薛母对谢孤舟就越发的热情。
这一住就住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这一大早晨,薛家就来了客人。
而来的客人却是薛家人谁都没有想到的人,宁安将军的小儿子──邓廷安。
他是来找谢孤舟的。
谢孤舟一见到邓廷安,眉头就下意识的皱起,想要关门。
邓廷安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在被宁安将军罚了一顿板子,能下地后,就十分的喜欢找他玩。
他休养的那段日子,邓廷安几乎每天都要坡脚的来看他,堪比五百只鸭子还要吵。
“哎!哎!谢贤弟,你别关门啊……明天,咱们可就要复课了,今天可是难得的最后一天假期,我可是特意来找你晚上一起游灯会的。我跟你说哦,咱们宁安虽不比京城,可是,宁安的灯会那可也是天下一绝哦……“
邓廷安一身华衣锦袍,一边努力的往门里挤,一边嘴巴不停的说着。
那语速叫一个清脆爽利。
薛明珠从谢孤舟身后伸出头,好奇的看着邓廷安。
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跟说相声似的。
长得也挺有意思的。
圆脸圆眼睛,笑起来十分讨喜,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哟,这是谁家的小妹妹啊?长得好可爱啊……“
邓廷安在看到薛明珠后双眼放光,双手扒着门缝,越发卖力的往里挤了。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薛明珠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谢孤舟竟然有朋友?!
这可真难得!
对嘛,初中生就该有初中生的样子,多交几个朋友才是男孩子该做的事啊……
薛明珠希望谢孤舟的朋友越多越好。
改改他这清冷疏离的性子。
可谁知,邓廷安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谢孤舟面无表情,一气呵成,直接将门关上了。
这番神操作让薛明珠都看傻了。
人家大过年的来拜年找你玩,你将人拒之门外,这样真的好吗?
”宁安的灯会真的好看吗?什么样儿的?“
薛明珠眼巴巴的问。
主要是宁安的冬天,天寒地冻,真的没法出门游玩。
她都在家憋了半个多月了,难得有热闹可看,这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门外,邓廷安还在不停的敲门,拉长着调子,凄惨无比的叫着,让谢孤舟开门。
”想去?“
谢孤舟看着薛明珠问道。
”嗯。“
薛明珠疯狂点头。
不知道灯会上有没有小吃摊?
有没有卖元宵的摊子?有没有卖胭脂水粉、耳饰头簪的摊子?会有卖面具的吗?
薛明珠脑子里疯狂的回想着她以前在电视剧上所看到的灯会画面。
热闹、新鲜、又充满烟火气息。
所以,宁安的灯会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那个少年会辣么自信的说‘他们宁安的灯会虽比不得京城繁华热闹,却也是一绝?!”,绝在哪里?!
谢孤舟微抿着唇,转身打开了大门,看着门外可怜兮兮的邓廷安,道:“酉时再来。”
“啪!”
门又关上了。
这次,无论邓廷安再怎么哭嚎,谢孤舟也不理他了。
拉着薛明珠就进了屋。
“他是谁啊?”,薛明珠问。
这人也太惨了一点儿。
看穿着衣饰,似是家境不错。
“一个闲人而已。”
谢孤舟道。
……
正屋里,薛母正有些不安的和薛父说道:“这是……将军府的三公子吧?孤舟的同窗?孤舟这孩子就这么把人拒在了门外……这……这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薛父笑了笑,搂着薛母道:“无碍……怕是将军来让人赔罪的。”
见薛母似是不明,便解释道:“跑马场那只海东青是他放的。”
这么一说,薛母顿时就明白了。
她说怎么好好的上骑射课,会突然出现一只海东青呢?“何着是这小子放的?!看他面善脸圆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好孩子呢……该!就关着吧!别让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