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自认他非常了解徐长青,就如她一旦钻进牛角尖,假使不第一时间先哄好的话,她肯定会越想越多。
说实话,他媳妇儿这种一有事便喜欢闷在心里自己瞎琢磨还一意孤行的性格,其实不是一般的不讨喜。
早前就她这一点,他就没少被气得差点吐血。好在时过境迁,如今可算是能愿意开始敞开心扉和他交流。
但,或许是还不习惯向他敞开,至今还是他要不第一时间抓住她先开口提问,她还是会下意识就不提。
就如此次程老头突然出现,她会起疑心这点就无需置疑,但要说她就只关注一个“不一样了”就不是她徐长青。
一个有目的补偿和一个无目的欣赏之别固然能让她心里不痛快,在情感上会钻进牛角尖,但她徐长青理智得很。
她总有办法将她自己分成徐长青和徐长卿两个角色去看待问题——徐长青有感性,而徐长卿则无,更重得失。
她就不是看重儿女情长的人,否则随便换成哪个女人早已被他收服得服服帖帖,前世哪还有他打老光棍的理。
就是今生,他要不及时回悟过来趁她正理亏心虚时早早就结好网一步步的等着,看她会不会坦白身怀至宝乖乖就擒。
像她这样的,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程老头“回家乡找儿子”可能和她爹有关,下一刻绝对会考虑起一旦成真,利弊得失。
倒不是说她心生歪念想凭此占便宜,相反的,她宁愿她程爷爷只是程爷爷而已,也不会乐意多了这么一位亲祖父。
她会很快理智的分析起一旦程老头不单单是港城一家杂货店的程伯那么简单,要是地下(工作者)的话,那换个身份,身为亲孙女的她是不是就在被调查范围之内,是不是要备报资产。
她可不就最怕暴露资产,两辈子了,这点就改都改不了。这性子也没谁了,说是理智,其实就是极度缺少安全感。
这会儿她就一准已经考虑起制衣厂和贸易公司要咋交代合适,甚至还一准在心里琢磨起现今手上那些股票。
但问题就来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不问,她还就不提半个字了,难道不是该咱两口子先好好商量对策?
看!
眼看要到教室,她就还是一字不提!沈卫民不得不拉了她一下,趁周围近处无人的轻声提醒了一句。
“要有需要备报的东西,到时候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为何特意挑了沈家辉,注册的还是沈家睿?
我防的就是你哪天有急需之用。还有一点,务必记住,你现在是出嫁女,不承认这点都不行,可懂?”
徐长青被突然拉住的,又听了接连两个问题,她眨了眨眼,暗道是了,现在的钱好像不是她一个人的。
“嗯?”
徐长青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重重点了点头,认真而郑重的回道,“懂,你想当一把手,我穷,我没钱。”
沈卫民哭笑不得:“扯淡,我有啥不是你的!反正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已经不是一人,你还有我。
再说怕什么,制衣厂那边就交了承包费合情合法,剩下的问题要是程老头还摆不平,你要他这个爷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