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了解老子的还得是他儿子。她说的再多,解释的再清楚,也不如他自己认定的理解来的可靠。
果然,在她话落后,周念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整个身子也开始打着哆嗦,一副摇摇欲坠即将摔倒的样子。
一直素白柔嫩的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给了他支撑身体的力量。
周念白下意识的攥紧了那只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不放。
许沛菡被他的力道抓的有些疼,秀眉不舒服的微微蹙了起来,可是看着心上人难过又无助的样子,她还是咬咬牙没松手,另一只纤美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念白,不要伤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啧啧啧,真想将这一幕录下来给她的那个未婚夫看一看。”看着这对鸳鸯互相依靠取暖的样子,白芷在心中遗憾的道,“就算不解除婚约,也肯定会在赵文昌的心中留下一根刺,能消减她身上的气运。”
“录像是不太可能了,这个世界此时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系统一听到能消减对方身上的气运立马来精神了,开始绞尽脑汁的出主意,“但是你可以拍照啊,黑白照那种。”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摄影技术了,拍张清楚些的黑白照片不成问题。这也是可以作为证据,破坏赵文昌对许沛菡的印象的。
“说的也有道理。”白芷闻言偷偷的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袖珍的数码相机,藏在袖子中,抬手放到眼前,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只露出了一个摄像头。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看来,她这个动作完全就是被对面的那对状若无人秀恩爱的男女给打击到了,有些难过的抹眼泪。
“咔嚓,咔嚓。”
极其细微的快门按动声响起,淹没在了许沛菡温和柔软的安慰声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心上人那里得到了力量,周念白这回缓过了神,开始有精力问沉重的问题了。
“我爹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周念白:.......
“那我娘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周念白:.......
“怎么可能俩个人都是病死的?”周念白下意识的就不相信,“是什么病这么厉害,连宋大夫都治不好?”
宋大夫是莒县有名的大夫,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因此很是受乡民爱戴和敬重。
“你爹得的是肺痨,宋大夫也治不好。”要是时间再往后推个几十年,发现及时,合理治疗,这个病还能治好。
但在这个缺医少药,医术不够发达的时代,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自然只有去地府报到,重新投胎的份。
“你娘是因为太过劳累,亏损了身子,你爹死后的那几年一直小病不断。最后一场风寒下来,没熬过去。”不等他问,白芷就直接先一步将周母的死因道了出来。
“怎么会熬不过去?”他爹的病是没办法,但他娘的病又不是疑难杂症,只要好好调养,补充元气,很可能养好的,“既然亏损了身子为什么不调补?人参呢?灵芝呢?为什么不买来给娘吃?”
吆喝,这是怪罪上她没在他娘身上花钱尽心是吧。
可这点,别说她了,就是原主也赖不上。
白芷一时之间没说话,只是复杂的盯着他。
周念白被她眼中沉重、鄙视、同情又夹着可悲可叹的神色给盯的一愣,随即更是大怒,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起来,“钱是不是都被你给私吞抑或是败光了?”
女人家爱美是天性,衣服、首饰、香料等等,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哪一样不是花费颇多?
看着白芷越来越沉默,周念白的这个念头更坚定了,抬起一根手指痛心疾首的指责,“你怎么能这样?我爹娘对你可不薄!”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悲恸的表情,对着围观的同窗诉可怜,“同学们,你们给我评评理,她这么做对不对?”
还算安静的空间里顿时变得嘈杂吵闹起来。
“肯定不对呀。”
“就是就是,身为周家妇,侍奉公婆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置婆婆的病痛于不顾呢?”
“谁说不是呢。自古以来孝为天,周母又没有对不起她,她这么做就是不因该。”
有一半的人相信了周念白的说法,站到了他那边,但也有部分的人保持中立,还有部分的人持怀疑态度。
“可是,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身上应该穿金戴银,华丽非常才对?就算是孝期,要穿的素净,但这料子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剩下的话那位脑子清明的同学没有说,这不仅是料子差了,那衣服上还打着好几个补丁呢。他家的下人穿的都比她好。
好,就算她这么穿是为了博同情,故意作秀,衣服可以作假,但人呢。
这女人面黄肌瘦,头发干枯,身体消瘦,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操劳。要真的如周念白说的那样,她应该脸色红润白皙,头发黑亮,身体丰润才是。
就像许沛菡一样才对。
“.......”
刚才还大义凛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白芷的人顿时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那些保持中立的人此刻也隐隐的站在了周念白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