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还是出身书香门第呢,这么丢人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
听着众人对心上人的指责和不屑,周念白眼圈都红了,心底像是燃着一团熊熊烈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白芷的桎梏,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将那个纤瘦的摇摇欲坠的看得他心尖疼的女孩抱在了怀里,紧紧的,不撒手。
与此同时,还不忘朝着下方议论的众人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里随意的指责沛菡?!”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怎么就听信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这么伤害她?”
众人:.......
不好意思,她的为人我们之前倒是清楚,可是现在嘛,呵呵。
“难道你们不知道她看着坚强,实则内心很脆弱吗?”
众人:.......
不好意思,我们又没有透视眼,还真没看出来。
许沛菡被抱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挣扎,在听到后面他站在她这边,为她辩解,为她出头的时候,想要推开他的手仿佛突然没了力气,下意识的环在了他的腰间,埋在他宽阔温厚的胸膛里哭了起来。
周念白一听到心上人的哭声,整个身子都软了,心里眼里都是她,“沛菡,不要难过,我爱的人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
众人:.......
不知为何,总觉的有些尴尬和复杂。
弄了一顿,再看不明白这俩人才是真爱,他们就真的是眼瞎心盲了。
真爱.......是没错的。
他们不该这么对她的。
可,他们又真的错了吗?
明明是之前很笃定的信念,但在这个时候,这个氛围里,他们却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了。
在这一刻,幼时受到的来自父母的教导和现在接受的教育发生了冲击,碰撞,撞的他们头晕眼花,耳鸣目眩。
究竟谁对谁错呢?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的对她,承担起为夫为父,一家之主的职责。
可一个人追求真爱又没有什么错的.......吧。
目光不由的落到了那个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的瘦小身影。
为了营造气氛,整间屋子的窗帘都拉了起来,只在头顶上开了一盏灯,灯光从圆形的灯罩中洒下来,将那个瘦小的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白芷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知道这群年轻人在迷惑什么,不解什么。
在这个新旧思想碰撞的时代,新社会的男子为自己的放浪形骸找到了理由和借口,旧社会的女性为了他们的私欲忍辱负重苟延残喘。
这是时代的悲哀。
但是这群年轻的还有一腔热血没有被国内的畸形思想所完全侵染,心间还保持了一抹真诚和清澈的人,即使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和自由,但也会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他们还有道德,良心未泯,心中还有那么一处柔软的地方。
还没学会给自己套上大义凛然的帽子,戴上虚伪恶心的面具,利用他们的优势肆意伤害无辜。
这也是白芷选在这个时候来的原因。
敌方的同盟还未稳固,堡垒还存在缺陷,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给予沉重一击。不然等这些人的心经过社会的洗礼变得坚硬,羽翼变得丰满,她再想将周念白拉下神坛,就不容易了。
所幸,现在的周念白还没有到达前世的那个高度。
她努力一把,结果未必不能所愿。
所以,她在阴影中调整了下表情,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对抱在一起像是连体婴儿的男女,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和信仰破灭的神情。
目光呆滞,眼神涣散,身子像是承受不住这一幕似的的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的念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像是这句自欺欺人的呢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以不符合身形的速度窜到了那对男女的面前,一手握住一人的胳膊,摇晃着。
“念白,你一定是看她可怜才这么说、这么做的,对不对?”
“你心中爱的人始终是我对不对?”
“你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抛弃我们漂洋过海来寻你的母子俩的对不对?”
随着她的三句连续对不对,摇晃着他们胳膊的幅度也随着心情的剧烈起伏而变大。
周念白和许沛菡的脸瞬间白了,额头脸颊也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