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一瞪眼:“不许戴。”
“哦。”
她又说道:“除了穿着,还有言谈。你跟人谈话的时候不要开口量子闭口计算机的,可以聊聊投资啊,聊聊高尔夫啊,马术啊,这些有钱人的基本话题。”
“这些我都不懂。”
“没事儿,反正你又不用长谈,一会儿我教你几句,够应付的了。”
接下来蓝衫向乔风传授了一些基本的装×技巧,乔风一直在看着她。蓝衫说完之后,迎着他淡如水的目光,她有点不好意思,问道:“我是不是挺虚荣的呀?”
“不是。”
她低头说道:“你不觉得我很物质吗?特别看重钱。”
“女人都喜欢钱。”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蓝衫奇怪地看他:“你好像有点愤世嫉俗哟?”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和她解释道,“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雄性动物一生都致力于对异性交配权的争斗之中。雌性动物会根据雄性动物的竞争力来进行遴选,这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和繁衍后代。无论是雄性的竞争,还是雌性的挑选,都符合自然法则。”
蓝衫听得头大:“你要跟我讲动物世界吗?”
“人和动物是一样的,女人爱钱,既是自然法则,也是社会法则。因为从总体上来看,有钱的男人往往比没钱的男人更具有竞争力,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有竞争力的男人往往能获得更多的金钱。雌性动物肩负生育和抚养后代的任务,它们本能地需要更充足的物质条件来获得安全感,这是对后代健康成长的保障。所以女人爱钱,天经地义。”
蓝衫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神奇的科学刷新了,她问道:“那你的意思,人和动物没区别了?”
“有区别,”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眸光温润,“人类有爱情。”
杨小秀的婚礼布置得别具一格,仪式现场在室外一个大泳池的边儿上。新人们在台上举行仪式,宾客席在泳池对面。现场的装点以纯洁的白色和活力的浅绿色为主,间有红色和粉色的点缀,很漂亮也很浪漫。
用餐的方式是自助,现在还没开餐,所以桌上只摆着些酒水和喜糖。乔风从喜糖盘子里翻腾了一会儿,挑了两颗,旁若无人地要剥开来吃。
蓝衫及时制止了他:“帅哥,要记住你现在是高帅富!不要吃糖了。”
“我没吃过这种。”
蓝衫把他手中的糖果拿过来装进包里:“回家再吃。”
“好。”离开了糖,乔风很快变回了酷酷的模样。
这样一个酷帅又多金的小哥,很快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
两人差不多是踩着点来的,这会儿仪式马上要开始了。他们俩落了座,隔着一个游泳池往台上看。蓝衫碰了碰乔风的肩膀,问:“感觉新娘怎么样,漂亮吗?”
乔风认真看过之后,特别真诚地回答:“比你差远了。”
蓝衫乐了:“这小嘴,越来越甜,来,奖励一颗糖。”说着,从包里摸出刚才收缴的糖,自己亲手剥了送到他嘴边。
乔风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她把糖块抵到他唇上时,他张嘴含住,晶亮温润的眸子浮起点点笑意,宛如一池春水映照梨花。
“好吃吗?”
“甜。”
仪式结束之后,蓝衫和乔风随意溜达着。
现场的自助餐基本都是冷餐,没什么热菜。蓝衫的胃口被乔风养刁了,对这些东西吃不习惯,也就没吃多少。酒水倒是不错。她端了一杯鸡尾酒,乔风拿了一杯带小雨伞的橙汁,两人喝得有滋有味。
蓝衫好奇地问乔风:“你为什么从来不喝酒?是因为对酒精过敏吗?”
“不是,我喝过酒之后脾气会变差。”
“撒酒疯?”
“不,神志很清醒,但脾气很暴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很难想象这个温和的小白兔暴躁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以蓝衫强大的脑补能力,竟然也补不出来。她越来越好奇了。
乔风补充道:“总之很可怕,你绝对不想看到。”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到啊……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蓝衫心想,等回头找个机会把他关在家里,灌醉了好好欣赏,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新娘换了礼服,同新郎相携出来向宾客问好。因为是自助餐会,相对比较自由,没那么多流程要遵守。伴娘和伴郎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儿了;宾客们也相对分散,有坐在餐桌旁的,有端着酒水立在树荫下的,还有在泳池旁边说笑的。
蓝衫站在草坪边上,喝着小酒,看着那边的杨小秀。杨小秀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新娘穿高跟鞋站在他旁边,比他还高大威猛,他又穿着黑西装,本来就瘦的身材更显瘦了,这会儿很有几分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味道。
蓝衫定定地看着他,心想,老娘当初到底瞎成什么德行才会看上这货!
杨小秀猛然转身,看到蓝衫。发现蓝衫也在看他,他有点激动,又不敢表现出来,于是领着盛宇走向蓝衫。
与此同时,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另一个人。蓝衫看着那人的身影,对乔风说:“目标已出现,目标已出现!”
目标就是杨小秀的妈妈。
蓝衫这个人吧,心眼小还好面子。对于曾经鄙视过她的人,如果有机会,她一定想方设法鄙视回去。杨小秀不算什么,重点是曾经羞辱过她的那个女人。
对蓝衫来说,在她一无所有走在人生低谷之时,有人跑到她屁股后面狠狠踹上一脚,这样的经历是前所未有且刻骨铭心的。
三路人马五个人,很快在草坪上胜利会师了。
杨小秀简单做了介绍,没提太多过去,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宇有些别扭,她本打算自信满满地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蓝衫的——作为杨小秀的新婚妻子,她也确实有资格鄙视他的前任。
但是看到站在蓝衫身边的乔风时,盛宇的底气一下就泄光了。
两个男人,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身材匀称挺拔,一个身材细瘦;一个面目俊美,一个长得也不错但是被人家对比成了路人……
如此,猪也能看出哪个好哪个孬。
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乔风还跟杨小秀握了手。
不过杨小秀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掠过蓝衫的脸,莫名地,乔风看着有些碍眼,他微微拧了一下眉头。
四个人各怀心思时,杨母突然说话了:“蓝衫,好几年没见了吧?”
蓝衫皮笑肉不笑:“是啊。”说着看了一眼乔风:鄙视她!给我狠狠地鄙视她!
杨母又问了:“你还在卖车呢?”
“是啊……”蓝衫咬着牙回答,然后又给乔风使眼色,然而乔风却一直盯着杨小秀看……看他干吗呀!
盛宇听到“卖车”两个字,微微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像又被鄙视了!蓝衫有时候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在某些人眼里,卖车的就不如坐办公室的高级?她一个月靠卖车能挣到两万多,有多少白领的月薪能拿到这个数?凭什么瞧不起人呀!
杨母也轻笑,又说道:“多累呀!名声也不好,钱也不好挣吧?你一个姑娘,也老大不小了,该给自己攒点嫁妆了。我们家小宇的嫁妆是一辆宝马车,外加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唉,你说你要卖多少辆车,才能攒下这么多嫁妆呀……”
蓝衫听得脸都绿了。她知道她不该跟这种人计较,可她就是不爽!
盛宇有些得意。虽然她婆婆到处炫耀儿媳妇的嫁妆这件事本身够极品的,但是看到自己老公的漂亮前女友吃瘪,盛宇当然会心情愉悦。
杨小秀说道:“妈,说这些做什么!”
杨母笑道:“当然是提醒你小宇对你有多好。一车一房加起来值四百多万了,你——”
突然,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她:“四百万?”
杨母发现刚才一直静立不动的乔风正在打量她,刚才那句话就是他问出来的。
“是啊。”她点了点头,很得意。长得帅有什么用,能像他们家小秀一样吸引来四百多万的陪嫁?
乔风唏嘘不已,侧脸对蓝衫说道:“看吧,这就是穷人的爱情,真让人感动。”
声音刻意压低,但还是被其他人听到了。
蓝衫还没反应呢,这一句话把另外一家三人说愣了。四百多万的嫁妆……怎么着也跟穷沾不上边吧?
乔风尴尬地咳了一声,对杨母说道:“抱歉,我并无恶意。我是真的被令郎和令媳的爱情感动了。你们有宝马就能开心,我给她……”说着看了一眼蓝衫,目光哀怨,“我给衫衫买兰博基尼她还跟我怄气;你们有一套房子就可以做嫁妆,我拿一个车行求婚还被拒绝,她说我不够浪漫,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更咽。
蓝衫森森地震惊了。她发誓她没教过乔风这些,妈蛋这小天才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其他三人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个男人举止有度,彬彬有礼,怎么看都不像骗子,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乔风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说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她。唉。”
盛宇狐疑地看着他:“乔先生,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高就?我不给别人打工。这是我的名片。”乔风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盛宇接名片时,看到了乔风腕上的劳力士。如果这块表不是高仿的,那么此人确实有点本钱。
但她还是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她拿着名片,和老公、婆婆一同看起来。
名片上写着,此人是文风集团董事、嘉实投资公司董事长、某大学物理系副教授。
文风集团!嘉实投资公司!
前一个大名鼎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真是这个集团的董事,确实可以身价不菲。后一个公司在业界小有名气,最重要的,它是杨小秀工作的公司!
盛宇终于抓到了乔风的把柄,假的,一定是假的!杨小秀从来没说过他们公司的董事长叫乔风!
她看向杨小秀,等待他站出来揭穿乔风。她暗暗有些得意,觉得蓝衫肯定是被骗了。哼哼哼,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钓到凯子?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杨小秀一拍后脑勺:“我想起来了,总经理确实说过我们董事长姓乔,但是为人低调,除了总经理,没人知道他的真名……”说到这里,他看向乔风,态度变得恭敬起来,“乔总好!”
盛宇一口血卡在喉咙口,差一点倒地不起。
杨母的反应就直接多了,她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乔总!失敬失敬,我们家小秀承蒙您的照顾,今天您还亲自过来,真是太客气了,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她说着,拿过儿媳手中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好。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将那薄薄的小纸片抽走。
乔风捏着名片,向还在发愣的杨母礼貌地笑了一下:“抱歉,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我的名片。”
蓝衫呆呆地看着乔风,她感觉她好像不认识他了。
杨母果然无愧于其极品的威名,被乔风刺了一句之后,只尴尬了一下,又脸上堆起笑来,不只对乔风有些谄意,连看向蓝衫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震惊和不得已而为之的讨好。
蓝衫得意地扬了起下巴。就是这个feel,倍儿爽!
反倒是盛宇,气得脸庞隐隐罩上一层黑气。
乔风朝一脸纠结的盛宇点了一下头,然后拉起蓝衫的手,走了。
走远之后,蓝衫想要抽回手,乔风却攥着不放,提醒她:“你忘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拜托你敬业一点。”
蓝衫只好反握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他的掌心很热,蓝衫有一种“乔风在源源不断地把内力传给她”的错觉。
她稍微旋了一下手,改为抓握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骨肉匀称,握在手中,似乎闭眼就能描绘出它们的白皙优雅。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在轻薄他呀……蓝衫别别扭扭,又动了动,指尖不小心钩了一下他的掌心。
乔风挑眉看她。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挑逗他吗?
蓝衫终于还是松开了他。她挠了一下后脑勺,问道:“你刚才……”
“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蓝衫朝他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绝了!”
得到表扬的乔风很高兴。
蓝衫却是满心疑惑:“可是我不太明白,你怎么突然就摇身一变成影帝了呢?还兰博基尼,你见过兰博基尼吗?”
“我之前看过一个电视剧炫富情节的剪辑。”
蓝衫恍然大悟。难怪他演技虽好,台词却有那么点浮夸,原来是跟电视剧学的。她问道:“可你之前怎么没说过呢?”
“当然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好吧,确实很惊喜。但蓝衫依然觉得怪怪的:“为什么杨小秀会那么配合你?这说不通啊……”
“名片是真的。”
纳纳纳纳纳尼?
蓝衫又被惊到了,她朝乔风一伸手:“拿来我再看看。”
乔风依言给她。
蓝衫举着名片,手指因情绪激动而不停地抖动:“你是文风集团的董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文风集团啊!董事!
“笨。我和我哥一同创办的文风集团,我是第二大股东有什么好奇怪的?”
蓝衫恍然大悟。文风文风,不就是吴文和乔风吗?她摸了摸鼻子:“我之前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单纯地以为乔风凭借着钻石级的大脑揽点活儿赚钱,谁知道这两人会好到那个地步啊!
她又指了指第二个名头:“那这个嘉实投资公司又是怎么回事?你?董事长?不行,你让我先冷静一下……”
“这个公司是我的理财顾问开的,他的钱不够,我投资一下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反正我又不用管事务,只拿分红就好。”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十分符合逻辑,可她还是觉得事情好玄幻。蓝衫捏着名片,喃喃自语道:“乔风啊,我真的好想跪下来亲吻你的脚呀!”
“你口味真重。”
蓝衫用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她一遍遍地回想刚才乔风的霸气,然后又问他:“除了炫富,你还学了什么?”
乔风骄傲地一抬下巴:“我还学会了秀恩爱。”
蓝衫没办法想象乔风秀恩爱会是个什么鬼样子。她笑嘻嘻地捅了一下他的胳膊:“来,秀一个给姐看看。”
乔风便停下脚步。
此时两人恰好站在一个花坛旁,花坛中摆了许多盛开的香水百合。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空气中满是温馨甜蜜的味道。这香气让蓝衫有些微的晃神,等她定下心神,便看到乔风与她面对面站着。
他今天依然穿了酷酷的黑衬衫,只不过这次的材质是蚕丝。清凉又透气,柔软又修身。蓝衫一开始还担心那种滑亮的面料穿在他身上会显得娘兮兮的,但他挺拔如松的好身材再一次拯救了他的气质。衬衫上的扣子都是金的,简约又奢华。他刚才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路上,神态有几分漫不经心,像是慵懒的贵族少年。
而现在,漫不经心变成了一本正经,甚至正经得有些过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他的目光不似平时湖水样的温和,而是染上了丝丝波澜。
阳光洒下来,从侧面打在他身上。夏日的阳光明朗热烈,像是舞台上炽白的光柱,锁定住他的身体。他俊美的面庞一半沐在阳光之下,一半铺洒上片片阴影。蚕丝的衣料反射了部分阳光,金色的纽扣闪着晃眼的光泽,这使他整个人仿佛静静散发着微光。
——像是行走在人界的光明骑士。
蓝衫呆呆地看着他。
他又走近了一些,眸中的波澜变得更加汹涌,仿佛汪洋一片。
那一瞬间,蓝衫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男人很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乔风扶着她的肩膀,他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她:“我可以吻你吗?”温和如甘泉的声音,偏偏充满了蛊惑,使人毫无防备。
蓝衫脑子一片空白。她现在腾不出半粒脑细胞来思考他的问题。
得到她的默许,乔风闭上眼睛,缓缓低头。
蓝衫眼睛瞪得溜圆,傻乎乎地看着他的脸离得越来越近。眼看着两人将要亲上,突然,一个人影从花坛另一边走出来,不小心撞了他们一下。
蓝衫被撞得退了一步,差一点跌到花坛上,还好乔风及时拉了她一把。
站稳时,她已经回过神来,想想刚才的乌龙,她很不好意思,摸着嘴巴说道:“差一点亲上!”还好没有,要不然多尴尬呀!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无知无觉,感觉像是被美人诱惑了,好丢脸!
乔风扫了一眼肇事者:“你是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女士!”那是一个侍者,端着个托盘,还好托盘里的酒杯是空的。
蓝衫挥挥手让侍者离开了。她低着头走在乔风身边,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怎么回事?姐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是差一点被这小面瓜亲到,咱竟然就害羞了?!
她心里头那个囧啊,更不好意思抬头了。
两人都不想再在此地逗留,赶紧回家了。
回去后,蓝衫摸进了乔风家的厨房。天气太热,她要吃个冰镇西瓜降降温。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西瓜,举着水果刀一切两半,自己拿了一半,用小勺挖着吃,另一半给乔风。
乔风不太喜欢这种粗犷的食用方式。他要先把西瓜切成一条一条的。
薛定谔走进来,看也不看他们两个一眼,旁若无人地跳上洗菜池,它要喝水。
薛定谔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太监,它自己会开水龙头。蓝衫看到它坐在不锈钢的洗菜池边,轻车熟路地用胖乎乎的小爪子拨开水龙头。看到水柱笔直地流下来,薛定谔便凑上前去,尽力地仰起脖子,想要把水流接进嘴里。
它的身体不够长,脖子太粗,想要拗出个理想的造型不太容易。好不容易接近水流了,又因为脸太胖,脑袋一伸过去就把水柱挤开了……
如是者三。
“哈哈哈哈哈!”蓝衫不厚道地笑。
乔风头也不抬,解释道:“猫正常喝水的方式是低头舔食,像狗一样。但这需要通过后天的学习。如果一只猫小时候没有母猫的正确教导,它就不懂怎么喝水。薛定谔从小就是个孤儿。”
“……”蓝衫笑不出来了,她放下西瓜,抱起薛定谔,用脸蛋蹭它湿乎乎的脑袋,“好可怜!”
薛定谔多少有点嫌弃她。它向后仰头躲她,不满地叫了一嗓子。
——本喵正在喝水你这个女人不要骚扰我!
乔风分给薛定谔一块西瓜,以示安慰。抬头时,他不小心撇到薛定谔正把爪子往蓝衫的胸口上按,看起来弹性很好的样子……他赶紧又低下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这时,客厅里蓝衫的手机响了。她放下薛定谔,跑去客厅接电话。
“喂,老板你找我?”
乔风正在切西瓜,听到客厅里传来这句话。他轻轻放下水果刀,竖起了耳朵。
宋子诚听到蓝衫接电话,没急着说明来意,而是先说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
“嗯,是不错,今天看到一神经病吃瘪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她的笑声,宋子诚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语气变得轻快:“你该尊重神经病患者。”
蓝衫被他逗得又笑,她问道:“老板,你找我有事?”
宋子诚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
“呃……呵呵……”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傻笑。
宋子诚说道:“是这样,一个朋友送了我许多巧克力,我吃不完也送不完,现在开车正好路过你家,你下来拿一些吧。”
巧克力?蓝衫舔了一下嘴角,紧接着又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好意思呢……要不你送给别人吧。”
宋子诚像是有些不耐:“说过了送不完,反正顺路,你不拿我只好扔了。”
“别别别。”蓝衫知道这些有钱人不把东西当回事,反正老板都下令了,人家肯定也不认为这算什么人情,只是顺手的事……想到这里,她点头道,“好哦,老板你现在到哪里了?”
“快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啊,那我马上下去!”
挂断电话之后,蓝衫拿着手机去玄关换鞋。乔风提着水果刀从厨房跑出来,问道:“你要做什么?”
蓝衫一边换鞋一边解释道:“我们老板带了好多巧克力,要分我一些,现在人就在小区门口呢。”
乔风脱口而出道:“不要去。”
“没事儿。”蓝衫安慰他,“放心吧他送不完才给我的,我不拿就浪费了。是他上赶着送的,几块巧克力而已,不算什么人情债。”
换好了鞋,她拉开门走出去了。
乔风目光一闪,有些不悦:“是不是谁给你吃的你就跟谁走啊?”
砰!回应他的是匆忙的关门声。
蓝衫到小区门口时,看到宋子诚的车已经停在那里。她挺不好意思,拿人家东西还让人家等,关键这个人还是她的boss。她走过去时,宋子诚下车,打开了后备厢。
蓝衫一看,有点傻眼,后备厢里塞满了铁盒巧克力,五花八门五颜六色,这也太多了吧?难怪老板非要她拿走一些。
她叹道:“老板,你朋友是批发巧克力的吗?”
“不是。”
她又叹:“好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啊……”
宋子诚有些好笑,他指指那堆巧克力:“你可以都拿走。”
怎么可能,那样也太贪心了。她站在后备厢前看了看,发现包装盒上都是英文字母,连起来也不太像英文,总之看不懂。她凭借着包装盒上的图画,选了一盒看起来像是黑巧克力的。
选完之后朝宋子诚扬了扬:“一盒就够啦,谢谢老板!”
宋子诚又随便捡了几盒塞到她手里,最后把一个主体为粉红色的心形铁盒子摞上:“如果你不想我把它们都扔掉,就多拿些。”
蓝衫哭笑不得:“够了够了,老板我快拿不动了!”
宋子诚便作罢,他拍了拍手,关上后备厢,叮嘱她道:“多吃点甜食没关系,不过要注意牙齿的保养。”
“吃这么多巧克力,我会胖死的!”
“胖点才可爱。”
蓝衫眉角一挑,仔细看宋子诚,发现他刚刚拉开车门,并没有看她,神态有些漫不经心。
嗯,应该是她太敏感了。
“我先走了。”宋子诚和她告别。
蓝衫笑道:“老板,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喝杯茶?”
宋子诚扶着车门,看了她一眼,他眉宇间又多了那么一丝不耐:“不了,还有事。”
蓝衫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些惭愧,真是想多了,boss怎么可能对她有企图嘛。
她抱着巧克力,笑着和宋子诚告别。宋子诚坐在车里,一踩油门,走了。
把蓝衫的身影甩掉之后,宋子诚扶着方向盘,突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跟这个女人过招,分寸必须拿捏好,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说实话,他追苏落的时候都没费过这么大劲儿。俩姑娘从表面上看,一个清高,一个亲和,其实不然。苏落就算再清高,好歹有突破口,反观这位……简直可以用“油盐不进”来形容。
蓝衫自从和杨小秀分手之后,这几年一直没男朋友。长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家看不上。宋子诚还旁敲侧击地问过她的领导,得知这位姑娘这几年接待过不少有钱的客户,但人家就是从来不跟客户暧昧,压根儿不往那方面考虑,也从来不给人希望。
不会是个弯的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宋子诚脸黑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一头,蓝衫抱着许多巧克力美滋滋地上楼,去敲乔风家的门。
乔风给她开了门,没理她。
蓝衫把巧克力都堆在客厅里的茶几上,招呼乔风:“乔风,过来吃巧克力呀!”
乔风淡淡答道:“我不吃。”
“好吧。”蓝衫嘟囔着,“我还以为只要是甜食你都喜欢呢。”
“我没那么幼稚。”
“好了好了,你特别成熟特别man。”嘴上这样说,心中呵呵呵。吃棉花糖,玩儿变形金刚,这是成熟男人干的事儿?
她自己拆开一个包装盒,捡了颗巧克力剥开吃。
薛定谔看到有吃的,跳过来左闻闻右闻闻,想要分享一点。
乔风走过去把它抱走:“猫不能吃巧克力。”
蓝衫默默地一个人享受美食,有点无聊了,她推了一下盒子:“你尝一颗嘛。”
“巧克力的热量是米饭的四倍多,你吃两颗巧克力,就相当于吃一碗米饭了。加油,争取这个月体重再增加两公斤。”
蓝衫现学现卖:“胖点才可爱嘛。”
乔风轻飘飘一笑:“别天真了,肥胖是美丽的杀手。”
“你……”蓝衫只好把盒子关上,“好了好了,我一天只吃一颗,先放在你这里。”
“拿走,我不想看到这些,也不想给薛定谔看到。”
“好好好,我拿走……真是的,你又抽什么风!”蓝衫发觉她总是不能理解乔风的脑回路,这小天才的情绪就跟那个什么……啊对,就跟那个布朗运动似的,无迹可寻,你不知道它下一步会跳到什么位置上去。
乔风点头:“嗯,你可以先漱漱口,把刚才没吃完的西瓜吃掉。”
他才不会告诉她,吃半个小西瓜也相当于吃掉了一碗米饭。
第二天上班时,蓝衫在员工食堂又遇到了宋子诚。她和他也算有点熟了,这会儿坐在他对面吃饭便觉很自然,她还给他买了份儿汤,以报答他昨天的美意。
宋子诚并不拒绝,淡淡地道了谢。
他的话向来不多,但并不会使对方局促。蓝衫跟他闲谈了几句,他都能自然地接上,只不过吐字简单有力,一点不拖泥带水。
快吃完饭时,宋子诚看了一下手机,对蓝衫说道:“本月月底是牧夫座流星雨的活跃时期,我所在的天文协会组织了人去密云看流星雨,你要不要来?”
蓝衫眼睛一亮:“流星雨?能看到吗?”
“不确定。不过水库那边的星空很漂亮,就算看不到流星雨,看看星星也不错。”宋子诚说着,勾了勾唇角。他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来?”
蓝衫有点犹豫。跟着一帮陌生人去看星星?好吧,至少老板是认识的,不过她跟老板也不是很熟嘛……她宁愿跟乔风一起去看。
宋子诚又道:“到时候还有天文学家给我们讲解,嗯,我自己也懂一些。”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蓝衫的犹豫,她决定不去了。开玩笑嘛,作为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乔风那小子什么不知道?她只要把他带在身边就好,根本不用去听天文学家讲解。
再说了,天文协会组织的活动,多半是在周末,她可没那个美国时间。乔风就好多了,他闲得很!
想到这里,蓝衫摇摇头:“我月底还有别的安排,就先不去了,老板你们好好玩儿,看到流星记得拍照给我们看,我要给你点赞,嘿嘿。”
宋子诚点头,敛了目光。他根本没机会把精心安排的时间说出口。
晚上回到家,蓝衫把这事儿拿出来跟乔风嘚瑟:“乔风乔风,你知道吗,这个月月底是牧羊座流星雨的高峰期……”
“牧夫座。”
“啊?”
“你说的是牧羊座流星雨。”乔风纠正道,“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智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卖弄这些。”
“切切切。”蓝衫被鄙视了,也不以为意,她问道,“那我们去看好不好?”
乔风抿了抿嘴,疑惑地看她:“你确定?牧夫座流星雨的活跃度很不稳定,它的zhr值在零到一百之间波动,爆发的时候很少。如果你想看流星雨,我不认为牧夫座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蓝衫听得头大,她重重一拍桌子,瞪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