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回忆起小时候，‘慈父’许霄带着他去医院看病，他跟儿子说“儿子，据说糖尿病患者的尿是甜的，那尿毒症的患者尿是有毒吗，爸胃不好，医生告诉我不能乱吃东西，要不你替老爸尝尝看，放心，这里就是医院，可以及时抢救，你死不了”。

“咳咳。”

许晓话一出，电话里头传来咳嗽，显然许霄知道许晓话的意思。

许霄岔开话题：“儿砸，这个点也不是上班的点，你搭车是要去干嘛。”

“去买手串给我女朋友。”

“嗯？？？你再说一遍，你说你买给谁？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不跟我说就算了，你怎么没跟我婆娘说，也就是跟你妈说。”

“最近刚交的。”

“原来如此，可以啊，儿砸，你终于摆脱单身了，快跟我说说，是哪家黄花闺女被你拱了，长得怎么样，背景如何，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啵嘴了，还是已经糟蹋了儿媳妇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絮絮叨叨的话，许晓置若罔闻，回了一句：“你认识，我同学，钱佳。”

简单的一句话，不到十个字，与许霄唠叨话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是钱佳啊，钱佳好啊。”

“老爸，你确定你记得钱佳是谁吗。”

“……你这话说的，我当然记得啦，我记性好着呢，钱佳不就是那个，算了，不说这个，儿砸你猜猜我为什么今天来找你。”

“因为什么？”许晓笑了笑，明知故问道。

“因为过几天是你生日啊，儿砸，你老爸我最近想了很久了，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能被我骗去偷看护士洗澡的儿砸了，所以为了保证我晚年不被你拔氧气管，我也该送你件像样的生日礼物了。”

轻咳嗽一声。

许霄故作郑重道：“说吧，儿砸，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不管是天上游的，地上飞的，海里跑的，老爸都给你弄来，你要是想要娘们，老爸也给你整几个，洋妞也行。”

不等许晓开口。

许霄直言道：“当然啦，我知道儿砸你不会刁难你老爸的，所以我已经想好了礼物了，我已经跟顺丰快递说好了，等你生日那天给你送过去，等收到你礼物，你记得跟我说一声，就这样，老爸挂了，哦，不是，是老爸我挂电话啦，我很忙的，分分钟几个亿上下。”

“对了，你妈最近忙，没空给你打电话，所以我替你妈，也就是我婆娘，给儿砸你说一声，儿砸，麻麻想你哦，么么哒。”

“另外身为人父，我也得给你说几句，儿砸你搭车，出门在外得学会保护自己，搭车记得拍下滴滴车号，还有……”

尽管说着要挂电话，但许霄还是和许晓唠了整整十分钟的嗑。

直到许晓抵达首饰店，许霄才挂断了电话。

“礼物嘛，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坑爹礼物呢。”

许晓将手机放入裤兜，脑海中浮现了小时候许霄给自己送的礼物，别人家的孩子生日礼物是玩具车、小熊、奥特曼，而他的礼物，没一个正常的话……

比如一个一平米大小的空坟墓，当时许霄拿着齐全的坟墓证书给许晓，说是人生在世生死无常，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提前买了能用上。

比如一条由许霄夫妻的头发编织成的手串，说是儿砸，我们陪不了你一辈子，为了避免以后我们死了，你想念我们，给你这条手串，这样以后你想我们了，可以看看这条手串，闻一闻也行，见这条手串如见我们，等于我们时刻陪在你身边，到死都缠着你。

比如……

思绪着，许晓走进眼前这家周大福珠宝店。

许晓朝着迎来的店员道：“你好，这里有卖手链不，低于五十万价格的别给我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