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此时，他忽然发现……原本既定的言语，不好说出口。

他，做不到将自己的弱点透露给柳雁，也做不到将生死交给柳雁。

情，他自认有……自他昔年还在圣元城之时，便懵懵懂懂浮现的情愫，不断加深，从未断绝。

却做不到交付生死。

他见过杜松雨岚最初的深情，也见过文雨对皇甫珂的真情……他自认，他做不到如文雨那般去对待皇甫珂。

特别是半年前被皇甫秋暗算险些身死，他的性子便越发淡漠……他向往真情，自身却好似，做不到。

而此时。

柳雁看着苏尘如同少年一般的面庞，何尝不也是如此？

她看着苏尘，脑海悄然开始回忆起了往昔。

回忆起，之前在归元山脉不慎被人暗算，导致不小心在山脉深处被重伤，险些死在妖兽之口，却被苏尘救了下来。

那时的她，只感觉，苏尘很……天真。

可能也是因为那天真，她见过太多黑暗，苏尘的天真，给了她些许不一样的悸动，而后又得知苏尘血脉非凡。

那时的她，其实对苏尘并无感情，只是些许悸动……不过她明白，日后她的道侣，血脉不能比她弱，如此才能携手前行。

以苏尘的血脉，便是她在宗门内，唯一的，最好的选择。

而苏尘也不负血脉，修为，城府，尽皆飞速提升，两人的情谊，也缓步的加深。

直至现在……喜欢，是有的。

可为对方付出生死……或许，还差了些吧。

两人之间，其实并无什么甜蜜的回忆，两人的天赋尽皆极高，两人，也一直都以修炼为重！

也正是因为两人的天赋高，尽皆都一心修炼，反而导致，并无太多值得回忆的往昔。

苏尘也好，柳雁也罢，除非事出有因，再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似乎很少去寻找对方真正意义上的深入培养感情。

除却……三年前两人订婚，柳雁陪着苏尘离开玄冥宫去寻苏文骸骨，在苏文坟墓前守陵的时光。

为对方豁出生死？

不知道……两人都不确定，在那一刻未到来前，他们也不知道自身会如何选择。

“咳咳……”欧阳忽然咳嗽一声。

声音不算大，在寂静的大殿中，却也颇为刺耳。

还在回忆的两人，猛然回神。

注视对方一会，同时露出些许笑容。

今日，是大婚之日…………以后如何，那都是以后了，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柳雁伸出手轻语：“武道无尽，携手而行，旅途无尽，唯，生死与共。”

苏尘也笑着伸手抓住柳雁手心：“山河锦绣，天地无垠，他日回首，唯，初心不负。”

“三礼，毕！”欧阳面容微微放松，重新落座。

他还真担心在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如今，极好。

首礼次礼三礼尽数落幕，大礼已成，甚好。

只不知，之前天地的异象是谁做的……异象浮现之时，他感应到七曜和花铃都有施展天地之力，不过，好像有人的动作比七曜和花铃还要快，在七曜两人出手前便先衍生了异象。

而且那人的实力恐怕不俗，他竟然未察觉到异象的天地之力到底是谁所控。

欧阳却不知，笑吟吟的七曜和花铃，此时也颇为疑惑。

特别是七曜……按照之前既定的程序，异象应该是他和花铃出手去鼓弄，结果，他和花铃才刚动手，异象就先出现了。

天地之力还隐晦到极致，他完全没追踪到是谁动的手……这里的人，没人能瞒过他。

真正的异象？

直觉告诉他，或许异象的确是天地衍生……可理智告诉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