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回人形的柴颖，全身衣衫都被染红……更是能看到数不清的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之前苏尘所凝聚的冰凌，打出了至少数十个血窟窿。

苏尘停下脚步，看着倒在地面的人……竖瞳缓缓隐去。

她，要死了。

以凤凰的特性……若苏尘未曾熄灭火海，或许还能浴火重生。

可，火海已经熄灭。

燃烧全部血脉的柴颖，如今血脉断绝，多年苦修付诸东流，哪怕苏尘不出手，那般严重恐怖的伤势，也能让她，死。

默然一会，苏尘身形一闪，也变回真身。

“咳咳……”刚变回真身，苏尘面容就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也不好受。

之前柴颖忽然化身凤凰，那一爪子将他的胸膛洞穿，而后羽翼那一拍更是将他重伤。

而后化龙，又数次被火焰凤凰击中，全身被凤凰火焰焚烧……化龙之时还罢，还能凭借龙躯强行坚持，保持战力。

如今变回人身……他如今的战力，浮岛中的真武境玄冥宫弟子他都打不过。

躺在地面的柴颖，也感知到了生命的流逝……天地中的景色都开始迷糊看不清。

她甚至都已经看不清不远处的苏尘……她开始回忆着，那时常含笑的面孔，回忆着，无数很是平常，却处处透着温情的画面。

“对不起…….一世情…….两相悦……三……三生缘……我……我们……来生……”随着有些听不清的呢喃，柴颖视线中模糊景色散去。

一切，归于虚无。

她，死了。

苏尘摇了摇头保持清醒……看着地面的尸首，心绪生出无数的复杂。

凤凰血脉，不比他弱。

若非柴颖选择死战……哪怕其的修为更弱，若一心逃跑，他就算追杀，成功杀死的可能性也极低。

她口中的对不起，显然不是对苏尘说的……是在对生死不知的江庭所言，歉意着，未能替江庭报仇吗？

失去斩天阁弟子的阻拦，失去柴颖的控制，阵法和浮岛困不住玄冥宫的人，他们纷纷离开浮岛。

修为最强的两人，更是急忙将苏尘搀扶住。

“师兄……”诸人言语，透着焦急。

更是有玄冥宫弟子低吼：“这贱人当真可恨，师兄，不若将她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默然一阵。

苏尘看向尸首，轻语：“她也是一方天骄，如今既死，怎可折辱……将她埋了吧，莫要亵渎尸身。”

其余人神色一凝……可苏尘已经发了话，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的，还是纷纷点头称是。

两个修为最弱的真武境，就地以灵力挖坑。

而苏尘看着尸首，轻叹一声……他忽然有些羡慕。

他想到了他和柳雁。

最初，他以为是喜欢，和如今……对柳雁，或许有喜欢，可如今的他很明白，只是最初，第一次看到柳雁那般惊艳的女子，色字当头罢了。

他和柳雁，或许有着情愫，可，必定不多。

至少，比不得柴颖和江庭这般的情谊。

修为越高，城府越深，便越是能明白修炼界的残忍和冷酷无情。

他对七曜，很敬重……可，那一份敬重，是因为七曜的修为，七曜对他的看重。

而七曜对他的看重，是因为他的血脉，他在玄冥宫的地位，其余人对他的倾慕，羡慕还是嫉妒……都是因为他的天资。

若他没有天级九品的真龙血脉，堂堂玄冥宫副宫主七曜，怎可能会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