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美军第1骑兵师将领回忆云山之战
约科雷尔上校回忆云山之战
时任美国第1骑兵师第1团约科雷尔上校,回忆云山战斗说:
黎明刚刚破晓,一声嘹亮的号角从不远处传来。我知道,中国人开始进攻了。他们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凶狠敌人。在冰冻的河面上,我们的机枪射手,将前面的一批中国士兵扫倒,而后面他们依旧如洪水一般蜂拥。战斗非常激烈,我的士兵们一批批倒下
我的士兵越来来越少。美国的军队主要特点,必须有强有力的地空炮火支援。可是现在,我们陷入了短兵相接的地步。麦克将军虽然派来了大批飞机,但是,对如此密集的交战,他们在空中,丝毫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C营主阵地被突破,这个曾在西西里痛击纳粹,在硫磺岛全歼**军队的光荣的营,在11:00左右撤下来不足100人。
我在一次命令通信兵向师部喊话。这一次,上帝果然灵验,通了。师长命令我部向师部地段靠拢收缩。我随即下令,丢掉所有重武器,伤员,部队集中向师部突围。此时,我心里十分清楚,带着那些受伤的弟兄,他们的命运很可能就是死亡。我对中国人军队的仁慈,早在来这里以前,就很清楚了。他们不会象无耻的**人那样,残害战俘。虽然,表面上我要给士兵宣传“红色魔鬼”的丑陋,但是,实际他们是跟我们一样的,十分人道主义的军队。
终于,我在丢下220名伤员,以及全部的坦克、装甲车以后,退回到师部所在地。但是,我在里看到的,美国第一骑兵师,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欧洲驰骋的美国雄师了。全师此时还有约3000人。通信部的消息,土耳其1、2两个步兵旅,从北面赶来。我们听了十分高兴。师部接到麦克的命令:令骑1师火速南撤。所属阵地交由土耳其旅负责。
我以为,我可以逃脱了。心里甚是高兴。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没有逃出厄运。土耳其人抵抗了不到2小时,我们后面就听见中国人的怒吼声。结果,我们再一次被合围。最后,我们整个师团仅仅剩下,不足1000人。其中一半是伤员。
我也负了伤,只经过简单包扎的右臂,依旧在趟血,很疼。我依旧迫使自己清醒,依托着半堵墙勉强站起来,我有气无力的在招呼我的士兵。可是,回答者寥寥无几。最后,我们于14:00宣布:美国骑兵第一师:丧失战斗力。。。。。
骑1师师长盖伊回忆云山之战
美国第1骑兵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回忆第1骑兵师与中国军队
交战情况:
1950年11月1日下午,我听到一架侦察机的驾驶员说:“这是我所看见的最奇怪的情形。有两列长长的步兵纵队正沿着小路向东南方向前进。……我们的炮弹径直落在他们的队伍中,但他们仍在不停地前进。”夜幕降临时,中国人已经包围了云山,并从南、北、西三个方面包围了第8骑兵团;中国人唯一没有控制的地区是东面韩国第15团的阵地。下午4时左右,大批中国人在云山北部运动,这次还带着前所未见的武器———装在卡车上的四管同时发射的82毫米火箭筒。中国人开始进攻时,用特大号的铜军号吹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可怕声音,哨子吹得尖厉刺耳,看来这不是吓唬那些蜷缩在狭长战壕里和躲在树后的美国兵的方式,而显然是给中国部队发信号。远东部队中的任何人,不管是将军还是列兵,都再也不能否认中国人大规模介入的事实了。
夜幕降临时,中国人加强了攻势,到午夜时分,韩国第15团彻底覆灭,其大部分士兵被击毙或被俘虏。第8骑兵团第3营接着又成为中国人的牺牲品。11月2日清晨,当中国军队切断它在云山东南面的退路时,该营陷入重围。该团的另外2个营———第l营和第2营———竭尽全力突破路障,尽管损失惨重,然而第3营却没有这样运气。第3营的军官们意识到,通向南方的道路已被中国军队控制,便决定从陆路撤退,他们把车辆一辆接一辆地排好。筋疲力尽的士兵睡在卡车的驾驶室里、车厢上和散兵坑里,等候撤退的命令。但1个连的中国军队偷偷越过了警戒线———哨兵把他们当成了韩国军队———突然间,军号声响彻了寂静的夜空。双方都是以乱对乱,混战一团———这使菲尔莫尔·麦卡比上尉大难不死。一颗子弹掀掉了他的钢盔;几秒钟后,第二颗子弹又打伤了他的肩膀。中国人在紧追不舍,他躲到一辆吉普车后面,朝着一群大约30个中国人打光了一梭子卡宾枪子弹。由于失血过多,体力不支,麦卡比倒在了一条水沟里。有3个中国人用刺刀捅了捅他。但他们并没有解除他的武装。麦卡比后来说,他们“互相说了些急促而不清楚的话,似乎是摸不着头绪。”他马上利用了这个局面。他用手指了指下面的路,除了想迷惑中国人以外没有别的意图。他们又争论了一会,然后便走开了。
麦卡比急忙往营指挥所跑,但又遇上了更多的中国人。他们用刺刀碰了碰他,然后放他走了,这时他仍然带着卡宾枪。麦卡比终于回到了指挥所,虽然负了伤,但却保全了性命。该营指挥所设在挖在山坡上的一个防空洞里,这里成了美国人的最后避难所。守卫者们用营参谋长维尔·莫里亚蒂少校称之为“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战术,即近距离的手枪射击、拳击、很巧妙地扔手榴弹,打退了中国人。莫里亚蒂有力的指挥使该营保持了战斗力。在拂晓短暂的战斗间歇中,他和其他人得以把170名伤员弄回防御圈里。他们没有时间计算阵亡的数字。鉴于该营的伤亡情况和中国人的兵力,第3营生存的唯一指望是外界的救援。但这是不可能的。
11月2日白天,第5骑兵团的残部试图进行救援,但军官们很快认识到,他们无法突破中国人的封锁。他们缺少大炮,战场上空弥漫着厚厚的烟尘。在当天下午的一场激战中,该团这2个营的救援尝试使其损失了350人。当天晚些时候,军团指挥官米尔本将军在距前线仅数千码的一个寂静的洼地里,会见了第1骑兵师的指挥官盖伊将军。军事指挥最残忍的要求之一是为拯救多数而牺牲少数。他离开了人群,沉思冥想了片刻,然后作出了决定:任何救援第3营的企图大概都会徒劳无益,而且可能会给整个军团带来危险。米尔本对盖伊和其他军官说,这是在我全部军事生涯中所作出的最令人心碎的决定;对这些人弃之不管与美国陆军的传统背道而驰。我不喜欢这个决定;我也不期望你们喜欢这个决定。但已作出决定,这便是米尔本强加给他的幕僚的旨意。命令就这样下达了,救援的企图已被放弃。被包围的第3营现在是孤立无援了。如果它想幸免于难,就必须孤军奋战。
当天下午,这一消息传给了该营官兵,军官和军士们决定等到拂晓再行动。黄昏时刻,中国人的大炮和迫击炮开始齐射。当天晚上,中国人发起了6次进攻,每次攻击波有400人或400人以上。身负重伤的麦卡比上尉竭尽全力,终于爬出了被击毁的指挥所,他看到成堆的中国人的尸体,不禁大为震惊;他估计在环形防御圈周围有1000多具尸体。
第二天,即11月4日,磷燃烧弹的猛烈轰击使该营意识到,中国人的最后攻击开始了。现在就要实施米尔本将军头一天作出的决定了:为了生存,第3营的人将不得不丢下大约200名受伤的同伴,而他们差不多肯定是会被俘的。“真见鬼,我不喜欢这样做。”一个士兵对他的也是二等兵的朋友说。“我也不喜欢,”他的朋友回答道,“如果你能回到东京,那时候,就替我喝一杯酒和干个女人吧。”
克拉伦斯·安德森上校是一位勇敢的医生,他与伤员一道留了下来,并在战俘营里直至战争结束。营长罗伯特·奥蒙德受伤几个小时以后便死去了。逃出去的人为了避开中国人,整整一夜都冒着萧瑟秋雨行进———确切地说是爬行。然而他们并未成功。有好几次,他们都认为已经溜出了中国人的防线,但中国人仍在不断出现。
11月5日,他们再度被围。然而他们拒绝投降。根据几位幸存的军官的决定,他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指望一些人会逃出去。只有个别人逃了出去,大部分人在日落前不是被击毙,就是被俘虏。第8骑兵团的第3营不复存在了。在云山周围的战斗中,共损失了600多名军官和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