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皱着眉睁开眼,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发痛,头也有些昏沉。他眨了两下眼睛眼睛,试图撑坐起来,结果却感觉腰间绕着一道很沉的东西。垂目扫了一眼才发现是深蓝的胳膊。
他们居然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睡了一整夜!被他当做枕头枕在脑后的右胳膊已经麻得近乎没了知觉,仿佛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他微微抬起头,抽出手臂屈伸了几下,慢慢缓着那股酸麻,却没有更大的动作,因为身后的深蓝呼吸依旧很均匀,似乎还没醒,
结果他刚一有所动作,深蓝的声音就贴着他的后脑沉沉响起:“醒了?”光听语气语调就不像是被惊醒的,应该已经醒了好一阵了,只是毫无动静而已。
夏川“嗯”了一声,继而抬头透过门前宽叶的缝隙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怎么回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子便干巴巴的扯着疼,说话还带了点鼻音,像是睡觉着了凉,有些感冒了。
这还亏得是他睡在靠墙的里侧,深蓝紧紧箍着他睡了一夜也挡了一夜的风,要不然这么阴冷冷地冻上一个晚上,指不定会直接发烧。不过夏川这人就算身上直接被拉一条大口子,都不当回事吭都不吭一声,何况只是小小的感冒。他只是揉了揉眉心,便直接忽略了身上的不舒适感。
两人既然都已经醒了,自然不可能继续在床上这么赖下去,更何况外面的嘈杂声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
深蓝翻身坐起来耸了耸肩道:“我倒是能听清他们的话,抑扬顿挫跟鸟叫挺像的。”
夏川:“……”
言下之意,听见了顶个屁用!
“他们起来多久了?”夏川起身松了松筋骨,问道。
“没多会儿,刚聚起来说了几句,你就醒了。”深蓝一边回答,一边挪开挡门的木枝宽叶,躬身出了门,夏川紧随其后。
这帮原始居民十分遵循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昨晚天刚黑就一个个的没了动静,现在大半人都起来了,天也才蒙蒙亮。
两人刚在门口站直身体,就看到劳拉牵着艾伦朝这边走。
“诶?你们这就醒啦?我来这的第一天一直睡到他们打了一圈早猎回来。”劳拉看到他们出门,便过来打了声招呼,而后指了指屋边紧贴墙角放着的一个泥罐,提醒道:“里面的水是早上刚补上的。”
深蓝点头:“怪不得早上听到外面有倒水声。”
劳拉笑笑:“这里是男人主要负责打猎和守卫,女人主要负责日常,比如磨制石箭石刀,用泥条做罐子,采点宽叶补补房屋之类,这水也是每天清早有专人去河边打来一家一家满上的,不过用完不够的话,就得自己去河边打了。”
“那边什么情况?”夏川抬手指了指稍远处围了一圈的人问劳拉。
劳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也刚醒一会儿,正准备去看看。我先过去,你们洗漱一下。”
“对了,你说的那条河在什么地方?”夏川在劳拉抬脚前又问了一句,毕竟深蓝长时间不泡水就会觉得浑身干巴巴的十分难受。
劳拉抬手朝西面一指:“那边围墙也开了个门,从那边出去下坡再走一小段路就到。对了这边前后两个门都有瞭望台,轮流有人守着,除了打猎,单独出门要和他们打声招呼,要是去河里洗澡,就跟他们指指坡下,他们就明白了。”
深蓝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又挠了挠腮帮子,一脸蛋疼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听那些鸟语?”
劳拉被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逗得直乐,道:“别忘了我来这里之前是宠物医生啊,听过的可不止鸟语。有的顾客自己都说不清楚宠物的问题,就只能我自己从宠物身上找表现来推断原因。这里的人好歹还会肢体表达,好懂多了。”
大致交代了一番,劳拉便牵着艾伦先走了。小艾伦大概刚退烧,还没什么精神,蔫头耷脑的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只是离开的时候乖乖冲夏川和深蓝摇了摇手。
夏川和深蓝走到那个泥罐跟前看了看。就像劳拉说的,这罐子是用泥条一圈一圈码出形状后烧出来的,只是不论做法还是烧法都挺粗糙简单的,所以这罐子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勉强能用的状态,这质量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干裂坏掉,但就这个要啥啥没有的时代来说,能想到这种方法做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罐子里的水放在这儿澄了有一会儿了,看起来倒是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