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不如繁城牢狱安全呢!
营帐外,双方僵持着,但营帐内没有更多动静传来,双方都不敢入内,也不敢收刀。
营帐内,许骄慢悠悠上前,拿鞭子缓缓将曹复水手中的佩刀怼回刀鞘内,“话还没说完呢,曹将军先别着急发火……”
曹复水怒目看他。
他也知晓许骄是天子近臣,他不敢把许骄怎么样!
他拔刀除了恼,其实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但这家伙分明一幅不被吓的模样。
曹复水才反应过来,自己气糊涂了!许骄自东宫起,就是天子的伴读洗马,如今又在相位兜兜转转好几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
怎么可能胆子小!
曹复水轻哼一声,“嗖”的一声收刀,算是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了。
曹复水脸上虽然阴沉,但心中慢慢冷静下来,也开始渐渐打起了退堂鼓。
许骄刚才那句话乍一听让人恼怒不已,他不就要些军饷,怎么就成了要挟天子!
但细下一想,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许骄都能如此想,天子就不会如此想?
曹复水脸色从方才的怒意,阴沉,到眼下开始渐渐忐忑,再度想起了早前的怀疑。
许骄是自己来得的北关城,还是天子授意的?
还是有些话,天子不方便说,就让许骄来北关说?
曹复水面色黯沉,应道,“要说快说。”
但眼中分明已经没有先前的盛怒。
许骄尽收眼底,而后踱步回沙盘处。
这回,她拿了曹复水先前说的代表敌军的红色旗帜,不偏不倚,刚好插到北关城驻军处。
曹复水当即脸色就青了,“许骄!”
曹复水的刀子又险些要忍不住□□!
但许骄手中的鞭子却正好指着他鼻子,曹复水愣住。
许骄凌声道,“曹复水,你北关驻军加起来比其余三处的驻军都多,你现在又狮子大开口要军饷,先不说要挟天子。陛下若给了你,别处的驻军会不会眼红?陛下要是不给,又怕不怕北关城被巴尔掣肘,国中被北关掣肘?若是陛下心胸狭窄些,你养这么多兵,吃这么多军饷,时不时还要闹饷,不受控,难保有一日你不会调转矛头对准京中,你猜猜,届时谁的脑袋先落地,陛下心中才更安稳些?”
曹复水脸色陡然煞白,握住佩刀的手顿了顿。
许骄再度上前,“曹将军,西南要军饷,是因为要收编南蛮一族,纳入西南驻军,此事有前因后果。只是尚未有定论之前,这些消息不会放出来。曹将军连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未打听清楚,就眼红西南驻军要饷一事,一连上了几道折子,闹得最厉害。古往今来,天子跟前,哪只出头鸟好当?是不是,曹将军?”
曹复水听呆了去,尤其是最后那句出头鸟,让他喉间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他不过就是嫌军饷近年长得少,边关将士有些怨言。
但其实无论多少,都会有怨言。
曹复水没想过那么多。
许骄这么一说,他心中也开始发怵。
他投身军中是为了精诚报国,但若是因为这些芝麻大的小事将自己搭进去……
“那……相爷觉得应当曹某怎么办?”曹复水语气软了下来。称呼也改回了相爷,同许骄商讨道,“是不是应当再上道折子,撤回早前的要饷?”
曹复水再次看她,沉声道,“还请相爷赐教。”
***
曹复水同许骄一道从营帐中出来,周围的驻军将士和侍卫纷纷收刀。
曹复水朝许骄恭敬拱手,“多谢相爷,相爷此番行踪保密,曹某不遣人多送了,就此别过。”
彭秦云简直惊掉了下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眼下怎么就……
总归,彭秦云赶紧捡起下巴,跟上前,“许爷,你没事吧?”
“没事,上骆驼。”许骄淡声。
等上了骆驼,许骄才觉脚下一软。
吓死宝宝了!
曹复水那只蓬头狮子狗,竟然拔刀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