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运发渔货市场。
湿咸的海风中夹杂着闷热的鱼腥味,不少新上岸的渔货正陆续被送往渔货市场进行倒卖。
按照陈国忠给出的线报,运发渔货市场的地头蛇名叫陈雄,今年五十多了,三十年前来到的港岛,早年是一名专门下乡走访阉鸡阉猪的主。
到了港岛,养猪养鸡的少了,学的阉猪的手艺也无用武之地了。
后来便学起了搓鱼丸。
三十年功夫,也算在元朗这一块打出了点名声。
后来不甘心碌碌无为的陈雄,在见识到遍地是金的港岛繁荣之后,始终不甘心一辈子与鱼丸为伍。
心思活络的他想起了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港岛的自己,打起了偷渡这一块的主意。
攢了点钱,一条船起家。
几十年的经营,已经成为了元朗这一块有名的蛇头!
杨震在鱼货市场七拐八拐,穿过一处处苍蝇乱飞的鱼档,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冻货店前边。
里头杀鱼的伙计见到有客人光顾,当下把手中开膛破肚的石鲳往盆里一丢,刀往案板上一剁。
手来回在盆里快速翻洗两下,往满是血渍的围裙上擦了擦。
“唉靓仔,看点什么啊?”
“我找阉鸡陈啊!”
“开咩玩笑,鱼货市场哪来几鸡卖?
东星斑虎老鼠斑虎纹斑都有,看看咩靓仔?”
伙计显然是在和杨震打马虎眼。
好在陈国忠提醒过杨震该怎么破局。
“我不开玩笑,我是号码帮大口金推荐过来的。
今天钱也带了,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大口金。”
“哦——是金哥招呼过来的?早说嘛,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兄弟你等等喉,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去问问我们老板。”
伙计脸上的假笑,这个时候都显得真诚多了。
这段时间台风刚过境,水警都查得严了很多。
他们已经很久没水可搵了,现在有靠谱的生意送上门,当然是再好不过。
不多时,伙计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靓仔,老板在里边等你吼!”
走进满是冻货的内堂,杨震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干瘦老头,正在那拿着一份马报煞有介事的研究。
一旁放着个本子写写画画,杨震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老头研究的不是赌马,而是一些地下庄家伙同社团杂志搞的六合采。
看到杨震进来,马上放下手中的报纸。
“靓仔,租船还是?”
“我来找几个好手!”
杨震直接开门见山,拿出一沓用皮筋扎好的港纸,直接丢老头面前。
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至少让阉鸡陈去绞鱼丸,没得一个通宵是绞不出来的。
“这样啊,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阉鸡陈看到桌上的钱,很是眼热,但并没有伸手去拿。
“怎么个说法?”
杨震自己拉过一条凳子,坐到了老头对面,开口问道。
“自从三年前打劫了大通铺的叶吉欢越狱之后,两边的关口就查的严了很多。
除了一些来做苦力的,稍微胆子大点的,都被号码帮拉去做刀手了。
我看你开口就要好手,总不至于拿一万块钱找我做苦力的吧?
我阉鸡陈做生意好公道的,哪小兄弟,我和你虽然不熟,但也不能白白搵你的钱。”
“我要的人手不多,只要想发财的,十几个就可以了!”
杨震依旧是不死心,他现在没多少时间再去浪费了。
今天要是不找出几个有种的,那他和王宝的交易也就没办法做下去。
“收声啦,哪有人放着送上门的钱不赚的?
你也知道的,我们这是号码帮的地盘啦!
有好苗子当然优先供应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