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问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踏进了藏书阁,站在了端坐在书桌前的戚飞白身后。
戚飞白桌面上摊了一本书卷,他一边看,一边缓缓念道:
“题目一:轩辕派弟子甲下山历练,路经韩家村,村民求救弟子甲,魔界妖女问夏……”
读到此处时,戚飞白顿了顿,方才继续读下去:
“妖女问夏半个时辰前于村中作乱,捉走村中一孩童,已知魔界妖女带着孩童每时辰可行两百里,弟子甲御剑飞行,每时辰可行三百里,问……”
惊!魔界妖女风评被害!竟被写进习题册!
杨问夏叉腰。
她为什么成了考试题目?
当事人同意你们这样写了吗?
她的角色定位为什么是个抢小孩子的变态阿姨?
不仅抹黑她的形象,还嘲笑她的能力,她凭什么比弟子甲飞的慢这么多?她堂堂魔界公主,一个弟子甲轻轻松松就追到了,她不要面子的啊?
杨问夏气哼哼的往下面一看,其他题目也有她:
“题目二:弟子甲追到妖女问夏后,妖女问夏弃孩童,乘舟渡河而逃,弟子甲乘着同样的小舟猛追不舍,已知妖女问夏和小舟的重量,是弟子甲和小舟重量的两倍,问……”
我晕。
杨问夏更气了。
她有这么重吗?
弟子甲和小舟重量的两倍?
不仅抹黑我的形象,嘲笑我的能力,连我的体重都要造假!
杨问夏站在戚飞白的身后,叉着她的水蛇腰,气狠狠的鼓起嘴巴,吹了一口气,吹的屋内寒风大起,将桌面上的书卷吹散了一地。
风吹的门窗呼呼作响,吹起了戚飞白的头发,扬起了戚飞白的发带。
就在此时,本来沉浸在学习中的少年鼻尖微嗅,执着笔,突然像定住了身般,微微睁大了眼,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笔杆,双肩一刹那的僵硬。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少年放松下身体,喉结微滚,重新调整好了呼吸,不急不忙的将笔放回笔架上。
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认真的关上了藏书阁的每一扇窗户。
趁着每一次关窗时,不经意的查看了藏书阁的每一个角落。
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他再走回书桌旁,蹲下身,慢慢捡起散落在地的书卷,低下头,悄悄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起风时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味,似乎因为他关上窗,浓了些。
这差别很微小,一般人几乎闻不出来。
若不是曾和她贴身缠斗,挨的那么近,他也闻不出来。
少年慢慢的收敛起地上的书卷,手指拂过书页上、题目中所编纂的“妖女问夏”四字,心中砰砰直跳。
戚飞白将书卷一一整理好后,回到书桌前,再次坐的笔直端正。
杨问夏跪坐在少年旁边蒲团上,一只手倚在书桌上,歪着头靠在手背上,静静的看着少年。
少年重新执笔,似乎又要开始做“傻子妖女问夏”习题三千册了。
杨问夏看着他写一张“妖女问夏如何如何”的试卷,就吹一下,看着他写第二下,又轻轻吹一下。
她这次吹的幅度很小,不至于让屋内寒风大起,又能正好吹落戚飞白要写的那一页。
戚飞白不厌其烦、再次耐心的捡起地上的纸片,走回书桌前,执起笔。
然后,拿了一个重重的镇纸把书页压住了。
还抚了抚书页上的被吹皱的“妖女问夏”四字。
最后,伸出双指,念了一个口诀,向镇纸施了一个千斤重的小法术。
杨问夏:“……”
诶,你还做我的题目,做上瘾了,是不是?
杨问夏闷闷的,鼓起双颊,连着吹了三口气,只有书页角落微微翘了翘。
她倒不是无法施法解了戚飞白的千斤重小法术,只是自己闹着玩,出个闷气罢了。
杨问夏心叹:不愧是行动力强、目标明确、兢兢业业、永不气馁的反派啊。
要是她上高中那会儿,碰到了这种鬼天气,把她的书全部吹乱了,她才没那么好的耐心,一遍又一遍重新做题呢。
她单手撑着脸,软趴趴的跪坐在戚飞白的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着戚飞白的脸。
可能是炎炎夏日,门窗都关死了,有点热,少年的耳尖有点红,他的双眼像是朝露一般清澈,皮肤非常白皙,鼻梁高挺,脖颈修长。
戚飞白要是没有注定是个反派,真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长得帅,成绩好,脾气也好。
唉,算了算了,轩辕派习题集里把她写成傻子这回事就算了。
就当是她为反派搞事业大业多做了一分贡献了。
不对,系统应该给她加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