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字字如钉。
让许如云哑口无言。
一句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一句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许如云只觉得振聋发聩,心底深处生出一种羞愧难当之感。
“苏彻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和他母亲在未出嫁之时,便是最好的朋友。”
“苏彻父亲为了抵御匈奴,战死北疆,苏彻更不用多说。”
“他们苏家对楚国,甚至对你们赵家,都有无数的功绩,可你们赵家现在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人神共愤!”
许延年在这牢里憋了好几天,今天也是不吐不快。
“父亲,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许如云面露难色道。
其实当初她在知道赵阴嫚要除掉苏彻的时候,就进行了劝阻。
本来赵阴嫚和李玉他们的意思是,要将苏彻斩了,以绝后患。
但是许如云实在是于心不忍。
毕竟苏彻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是故人之子。
她百般劝说,终于说服了赵阴嫚,将苏彻流放到塞北荒漠。
可谁曾想,在朝堂上的时候,赵阴嫚又改变了主意。
许如云虽然贵为太后,可很多事情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怎么?坏事都做尽了,现在还想要回旋的余地?”
许延年冷笑道:
“我告诉你,就算是现在赵阴嫚跪在地上,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来谢罪,苏彻都不可能再回楚国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赵家的气运,已经到头了,做好准备亡国吧。”
听到许延年这么说。
许如云的心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又是楚国的江山社稷。
根本难以取舍。
“父亲,您也是楚国人,为什么就见不得楚国一点好呢?”
“还是说,在您眼中,苏彻比楚国还重要。”
许如云仍旧是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许延年的眼睛,问道。
“以前,我比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都希望楚国好。”
“现在,我比任何人,甚至比苏彻本人都希望楚国赶紧死。”
“还有,在我心里,楚国是很重要,也正是因为它重要,我才更希望它赶紧死。”
“现在的楚国从上到下都烂到了极致,想要蜕变迎来新生,便只有亡国。”
“结束亦是开始,死亡亦是新生!”
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当初许延年跟苏彻论道的时候,苏彻提起的。
当时许延年便身躯一震,深受触动。
有时候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苏彻年纪这么小,懂的东西和道理竟然比他这个八十岁的老头子还要多。
让他自愧不如。
后来。
许延年觉得,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天才存在的。
比如像苏彻这种。
他生来就是带着使命而来。
要改变这个混沌迷蒙的世界。
所以注定了他会超凡脱俗,与世人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