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脸无语的看着顾锦棠“殿下,之前又不是没看到过,你这样一直盯着,我要是手抖了怎么办?”
顾锦棠的目光落在她拿着银针的手上,又阴恻恻的看着她“你要是敢,你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汪石“……”
洛屿靠在床栏上没忍住笑了一声,惹得顾锦棠转身去捏了捏他的小脸,小脸滑滑嫩嫩的,捏起来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顾锦棠都有些舍不得松手了,她眯着眼睛道“阿屿,我这可是为了你,你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还笑话我。”
趁现在,汪石利索的将施针,听着顾锦棠的话,心里还直摇头,这人的,本质就是双标,瞅瞅在小郎君面前,那可真是柔情似水,再看看她面对自己。
汪石忍不住的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不过瞧着那两人耳鬓私语的样子,汪石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分,盘腿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
她的手边还放了一个小小的香炉,上面点着一支烟,直到那烟燃尽后,汪石才将银针收起,她一边整理着小布包,一边说道“正君的腿已经在开始愈合了,接下来也不用再来施针了,等晚一些的时候殿下让干柳过来走一趟,我再拿些药膏给她。”
“汪大夫这是要出门么?”
从顾锦棠身边探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汪石。
“嗯,我那院子里的草药缺了许多,我想再出去找寻一点回来,明日就出发。”汪石点了点头。
“那汪大夫一路多加小心。”
见汪石出去,洛屿伸手拽了拽顾锦棠的衣袖,见她看着自己后,洛屿抿了一下嘴,犹犹豫豫的说道“殿下不放心,那快去吧。”
“你啊。”
顾锦棠温柔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她熟练的从床头的暗柜中取出玉瓶起身蹲在床边开始为他上药,指腹轻轻的在伤口周围打圈,推开药膏,慢慢的说道“汪石是我出宫立府后去苍山带回来的,因为她,我不知躲过了多少下毒的算计,也算是我身边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了。”
“这人性子欢脱,又因下山后,我护着,对于外面几乎接触得很少,她这么一个傻了吧唧的人出门,我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苍山?”洛屿心思一动,忍不住的问出了声“可是毒医隐居的苍山?”
“原来阿屿也知道么,汪石就是她的徒弟。”顾锦棠没有隐瞒。
“只是之前在玉关城的时候偶然遇到过那位毒医,若说洒脱,这天底下怕是只有她了,不过殿下,汪大夫既然是毒医的徒弟,那自然也是不弱的,而且她的医术又好,出门怕是只有人敬着她的份儿。”
洛屿之前虽然猜测过汪石的身份,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毒医的弟子,不过心里更是好奇顾锦棠是如何将这位汪大夫带回皇女府的。
抹好药后,顾锦棠净了手来到床边,将洛屿塞到被褥里面,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你睡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嗯!”
顾锦棠出去后,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她看到院中一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草,那草身上的叶子还被大雨打落了好几片,她想到方才洛屿看出来的方向。
莫不是他看的就是这株草不成?
“殿下!”
干柳低呼了一声,一把抓过靠在墙边的伞撑开后就追了下去。
顾锦棠冒着雨来到那株小草的跟前,直接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将草拔了起来,追上来的干柳看着她浑身湿透了,忍不住急了“殿下!不过是一株草而已,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么!”
“将这株草好好养起来。”
顾锦棠没有回答干柳的问题,而是将手中可怜兮兮的小草交给干柳。
这个时候的干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甚至有些怨念,除了汪石,就只有她最为了解殿下的身子。
殿下刚刚出宫立府,府上的下人都是各怀鬼胎,有一次一个侍人给殿下端了一碗汤,殿下喝了以后,就吐了一口鲜血,若说之前殿下身子羸弱是装的,那那日以后,殿下的身子就真的是虚弱得很。
也是因为这样,殿下才亲自去苍山将汪石带回府上,这么多年的调理,身子确实好了不少,可远远没有好得如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