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洛屿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看着顾锦棠,看到她眼中的低落后,洛屿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无措的看着顾锦棠,手也渐渐放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顾锦棠苦笑了一下,她起身将洛屿放在软榻上,长睫遮住了她眼底的伤痛,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猛的扯住她的衣袖,顾锦棠疑惑的垂眸看去,就看到靠在软枕上的洛屿神色不安的看着她,就连那明亮的眸子都渐渐的黯淡下去。
就想……
就想他刚嫁给她的那天晚上一样。
顾锦棠的心就感觉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子细细的割一般的生疼,她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到底是她心急了。
她伸手将那略微凉意的小手握在手中,微微俯身,面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洛屿,柔声道“我不过是去换身衣裳,阿屿这般是舍不得我走么?还是说……”
吊儿郎当的语气成功让那惨白的小脸噌的一下就染上了红晕,洛屿被那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薄唇微抿了一下,洛屿巴巴的说道“殿下,你快去吧。”
顾锦棠哼笑了一声,松开了洛屿的手,转身就往偏屋去了,徒留下洛屿一个人坐在软榻上,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他又何尝不知她其实生气了,可哪怕是这样,她都会哄着他,不过是一个亲吻而已,他为什么就拒绝了呢……
洛屿伸手轻轻的拂过唇瓣,指尖轻颤,垂下的长睫遮住了他眼底的迷茫,他放下手搭在膝盖上,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
大雨落下,外面弥漫着一层白色的雨雾,洛屿看到那院中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草,被大雨打落了几片枝叶,若是这雨再大一些,估摸着就直接死了。
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无数的情绪最终化成了一声苦笑。
顾锦棠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袍从偏屋出来,一头黑色的长发用玉簪随意挽了一下,松松垮垮的垂在身后,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那坐靠在软榻上的人儿,直到那声淡然的苦笑声传来,顾锦棠才走了过去。
广袖一挥,顾锦棠侧身坐在洛屿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指腹轻轻的在他的手背上揉了一下,柔声道“阿屿,冷了为何不把旁边的小被子盖上?”
“现在这天儿,就算冷,又能冷到哪儿去。”
被握住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不过洛屿这次到没想过要将手收回来,他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暖洋洋的,暖得他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了。
看着小人儿这么乖巧,顾锦棠又忍不住了,她往后坐了些,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搭在洛屿的肩膀上,她看着窗外的雨景忍不住的说道“阿屿,你的事……可要写封书信送到玉关城?”
洛屿错愕的看着顾锦棠,“可以么?”
话音刚落,那只握着他的手就松开了,顾锦棠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捏得那小脸皱到一起后,顾锦棠才将手松开,她道“玉关城那儿是你的娘亲和爹爹,也是我的岳母岳父,你嫁到京城她们已经很担心了,如今你出了事儿,早晚会传到她们的耳中,到时候岂不是更加担心。”
其实洛屿之前就想过要写一封信,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一个写得不好,娘亲和爹爹只怕会将这件事情怪罪到殿下头上,不知为何,他很不想让娘亲和爹爹错怪殿下。
明明殿下对他很好,都不嫌弃他现在是个废人。
“一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多苦愁,我听说小郎君若是整日里忧心忡忡的,日后会不好看的。”
“难不成殿下还看到过别家的小郎君不成?”
听到顾锦棠的话,洛屿脱口而出,只是说出来后,他就后悔了,耳边传来几声轻笑声,光是听声音,就能知道这笑声主人有多么愉快。
顾锦棠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双凤眼认的端详着眼前的人儿。
洛屿生得很好看,明明是上过战场的,但除去手指上的老茧,皮肤细腻如玉一般,若要让顾锦棠说,只怕这京城就没有能比洛屿还好看的郎君,毕竟她的心是偏着长的!
“晚膳应该让人准备一道醋溜鱼,阿屿在我心中自然是顶顶俊俏的,哪怕日后老了,你也是最好看的小老头,而我就是那俊俏小老头身边陪衬的绿叶。”
洛屿含羞的瞪了她一眼。
被顾锦棠这般戏弄了几句,方才的那点不悦的气氛荡然无存。
两人简单的用过午膳后,顾锦棠就抱着洛屿坐在床边,没过一会儿汪石就拎着她那个宝贝药箱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洛屿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了,可是顾锦棠在看到那伤口的时候依旧不免心头一痛,她伸手轻轻握住洛屿的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汪石,搞得汪石都有些不忍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