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辛语把白天遇见的糟心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从老板压榨她的剩余价值到怎么不要脸的捧他情人上位,最后归根结底一句话:“男人,真贱呐。”
江攸宁轻笑,“他贱归他贱,你别地图炮。”
“不是。”辛语反驳道:“他老婆怀孕七个月了,他在公司里跟模特搞在一起,甚至还想把我挤走。这种男人不贱吗?”
“那你到底是气他老婆孕期出轨还是气他把你挤走?”
辛语冷哼一声,“都气。”
怕江攸宁不懂她们这行,辛语还强行科普了一番。
“那可是UK的封面啊,模特们梦寐以求想上的地方。只要上了那个,我们就可以慢慢跨行,接广告,甚至是电视剧,毕竟没有热度肯定上不去。简单举个例子,我现在拍一个封面是三万,上完UK我再接就是十万,身家能翻好几番。”
“那是挺可惜的。”江攸宁说:“那你现在要跟公司解约吗?”
“解!”辛语义正言辞,“我都把那男人出轨的消息告诉他老婆了,难不成还能在公司继续待下去?更何况,给那种人打工,我嫌脏。”
江攸宁愣了下,皱眉道:“你告诉了他老婆?怎么说的?”
“发短信。”辛语耸肩,“还拍了两张亲密图,恶心死我了。我回家以后洗了好几次眼睛。”
这像是辛语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他老婆什么反应?”江攸宁问。
辛语忽然噤声。
昏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摇曳生姿,良久之后,她勾着唇笑,“宝贝,你说女人是不是天生就傻?”
“嗯?”
辛语嗤笑,语气轻蔑:“他老婆怪我多管闲事,说男人都是那样的,她早就知道老公在外边不干净,但只要不闹到家里来,他们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最可恶的是,她还说我活该单身。”
“呵。”江攸宁低敛下眉眼,晃了晃手中的酒,“那你后悔告诉她么?”
“不啊。”辛语说:“我发现一万次,就要说一万次。万一有一个清醒的呢?”
“对了。”辛语打了个响指,“问问你家沈律师,能不能帮我打一下解约的官司,价钱好谈。”
“好。”江攸宁应了。
隔了会儿,辛语考虑到沈岁和目前打官司的价钱,又幽幽补充道:“要是他实在太贵,你来帮我打也行。”
江攸宁笑:“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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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攸宁也是学法的。
而且是国内TOP级别的华政法学院毕业,20岁本科毕业以后去哥大法学院念了一年LLM,回来以后在一家知名律所实习,但没多久就去了一家TOP级别的影视公司,之后一直在做法务。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三年没上法庭,快连诉讼程序都忘光了。
怎么可能给辛语打得了官司?
沈岁和就不一样了。
他是正儿八经身经百战的诉讼律师。
24岁那年就和朋友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主打高端民商事诉讼业务,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律所也已经跻身于业内前20。
沈岁和本人更是业界传奇。
20岁以华北政法大学TOP1的成绩提前毕业,保送华政研究生。
23岁研究生毕业,在红圈律所实习一年,毕业以后在业内TOP1的君诚律所工作一年,创收三个亿,破格晋升为律所初级合伙人。
但他拒绝了律所递来的橄榄枝,在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直接和业内知名的“小公子”裴旭天合资开了一家律所。
前两年律所的名气并不行。
大家都说离开了君诚,沈岁和接不到标的额大的案子,就算有“小公子”那层关系,这律所也难以崛起,甚至被几家大的律所联手打压了一阵。
后来见这新开的律所翻不起什么大水花,才算是放过了他们。
但没想到,两年后沈岁和凭借一起标的百亿以上的股权纠纷案一举成名。
天合律师事务所的名声在业内迅速崛起,而大家翻阅沈岁和过往的官司记录,没有败绩。
众人忽然嗅到了一丝危机。
尤其是在和红圈律所的几位大律师对过阵后,沈岁和仍旧没有败绩。
自此,沈岁和成为新晋律界“大魔王”。
如今天合律师事务所已经在业内站稳了脚跟,有了稳定客源和案件,每年创收都在十位数以上。
沈岁和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辛语刚去网上查了一下,然后扭头对江攸宁说:“你知道你老公现在跟人聊天一小时多少钱吗?”
江攸宁一愣,没反应过来,“多少?”
“一分钟五百。”辛语咬牙切齿,“按分钟算的!妈的!一个小时就是三万。”
“嗯。”江攸宁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所以呢?”
“我想跟你老公聊个天!”辛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却仍旧底气十足,“聊一个小时,净赚三万!我之前最多时薪五千,还洋洋得意我已经能跻身为高级打工人了,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马上还要跟冷血资本家打官司。我,一个即将破产甚至负债累累的贫民窟少女,现在只想体验一小时挣三万是什么感觉。”
江攸宁勾唇轻笑,托着下巴调侃道:“照你这么说,我每天都挣翻了。”
“必须啊。”辛语啧了声,“难道你家沈岁和的银行卡不在你这?”
江攸宁摇头。
她不知道沈岁和一年能挣多少钱,也从没问过。
就像沈岁和不知道她在华商还是华宵上班一样。
但两人同一所大学法学院毕业,圈子总有重叠的地方。
偶尔参加同学聚会听她们讨论,沈岁和身家应当有十位数以上。
她也只是听听。
同学们不知道她跟沈岁和结了婚,在她面前谈论起来也肆无忌惮。
她有时还能听到跟沈岁和相关的花边新闻。
不知哪个学妹想撩沈岁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还有他们律所新来的实习生想通过勾引沈岁和上位,结果当天被开除。
诸如此类。
但总有人例外。
比如卓创集团的千金——乔夏。
她可以自由出入沈岁和的办公室,两人还一块在高级餐厅吃饭。
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谈及乔夏,同学们都说也只有小公主才能配得上沈岁和这种堪称完美的男人了,甚至上次,有人问江攸宁她怎么看?
江攸宁抿着唇,违心的应了句嗯。
自那之后,她再没去过同学会。
江攸宁懒得再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单手撑着下巴,眼睛半闭,思绪渐渐溃散。
直到辛语大喊了声:“我去!”
声音尖锐,刺得她耳膜疼。
她动都没动,摁了摁太阳穴,声音慵懒,“怎么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味道,那道独属于沈岁和的清冷声线在客厅里响起,不疾不徐道:“你要是现在放她去睡觉,明天说不准可以体验一下时薪三万的感觉。”
辛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