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阁是锦州最大的赌坊,有人在此地一步登天,更有人千金散去,穷愁潦倒。
齐晏和赵舒柠来到一处厢房,不多时,一位穿着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推门而入,直接向齐晏和赵舒柠拱手行礼。
“大人,您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浮出水面了。”齐泽是荥阳齐家的家臣,齐晏来到京城任职,他便一直跟着,前段时间被提前派到了锦州。
赵舒柠听过原委,倒也没什么疑惑的,齐晏本就比一般人要未雨绸缪,否则也不会久居高位如此之久。
“赌坊中却有薛成其人,为人生性浪荡,有不少富家公子都着了他的道,眼下锦州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他敛财众多,又在官府有人,是以在此地独大。”齐泽娓娓道来,在锦州数日,他不止一次明察暗访。
齐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底看不出什么神情:“薛成与时家的夫人可有关系?”
“这正是属下想要说的,薛成一直与时家的夫人有染,时常与其偷情,守门的丫鬟可以作证,也正是如此,时家的老爷在不经意中发现,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时家的老爷想要原谅二人,可时夫人变本加厉,最终毒害了他。”
齐泽将当时问药的大夫和丫鬟叫来,两人都供认不讳,只是当时苦于薛成的势力,才不敢张扬,只能闭嘴。
“下去吧!”齐晏让人将证人看守起来,见赵舒柠正纠结于盘中的坚果,他低笑一声,直到将剥好的果肉递了过去,才用兑巾浸了浸手。
两人不多时站在赌坊的楼上,下面的人吆五喝六,纸醉金迷,如同被下了蛊一般,不知前尘往事。
齐晏看着赵舒柠疲倦的样子,有些心疼,便拉着她离开,在经过一处阁楼之时,一扇门被突然踢开,一个衣衫不整地男子被人推了出来。
那男子浑身散发着酒味,又披头散发,室内走出几个人,又是一脚,险些碰到了赵舒柠的衣角,被齐晏一把拉在身后。
“还当你是当初的富贵公子吗?如今这千金阁不欢迎你,你欠下的一千两银子都给你记下了,早点还钱!”几个小厮如同扔垃圾一般将人扔出了千金阁。
“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我,我是知府大人的儿子,你们就不怕有牢狱之灾吗?”被扔出的浪荡公子半躺在地上,不多时便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知府大人的儿子是同乡的举人,有泼天的才华,才不会是你这般破皮无赖。”行人对其指指点点,那男人见周边人鄙视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拖着身子离开了。
自一处巷子,他被人挡了下来:“我家主子有请,请随我来。”
谢桓忍着作呕的劲儿,才将人隐秘的带入客栈。
“你说自己是知府大人刘昶的儿子?”刘骜正在打量着这一处宅子,便看到身后出现了两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其中一位身量高些,另一位更是俊朗无双。
刘骜自嘲地笑了笑:“他以为我早就死了,可是没想到我命大,活了下来,人人都知道知府大人的长子才会横溢,却不知道他的次子因为命格问题被养在庄子里。”
当初道士上门说次子会克父克母,刘骜才会被人送到了庄子里,这么多年,除了每月的月银,便再无其他。刘昶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直到前些日子他来了京城,直接被刘府的人拒之门外。
齐晏想了想百姓面前为民请命的人,又想到这样的人会相信无稽之谈,开头问道:“可有证据?证明你是刘昶的次子?”
“我的玉佩便是最好的证据,刘昶有两块玉佩,其中一块在我长兄的身上。”说罢,谢桓将玉佩呈了上来,齐晏看到那飞鹤祥云的镂刻,想到之前调查过的内容,事情便已经明了。
是时候该会一会这位知府大人了。
几日后,县衙里一声声击鼓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时家的小姐状告小吏薛成与时夫人狼狈为奸,并害死了时老爷,那张痴傻的面容不再疯癫,一双眼底尽是清明。
加上薛成放贷,又有贪污受贿,一时间惊动了知府大人。刘昶被人请来,与薛成对视一番,薛成再看时玉,眼中只有不屑。
可事情的走向并不是薛成所想,很快一份份铁证如山,让他的面色渐渐暗了下来。
刘昶按住手中的惊堂木,已经知道眼前的场面不是他能控制的,站在室外等候的百姓正在等一个公道。
他的眸色暗了暗,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人收押。
薛成一把将侍卫推开,走到刘昶的面前耳语:“你是不想要儿子的命了?”
刘昶面色一惊,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刘骜眼色冷漠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