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已经带人把雀船改装完毕,乍看上去还真点不倒翁的样子。他们在船舷的两边各加固上了十个密封的装酒用的大木桶,它们一字排开,就好像是鱼的鱼鳍一样,无论是雀船倒向哪一边,它都会帮助雀船掌握好平衡。
雷子一伙人也已把水底龙王炮全部搬上了船,一共二十颗,它们都被放到了船舱的底部,中间都用棉被间隔起来,就真如白浪所交代的,确保当船身猛烈晃动和颠簸时,水底龙王炮不会发生滚动和碰撞。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白凤自始至终都在一旁静心以待,她对于白浪井然有序的安排可圈可点,但有一点她没有看明白,她不明白白浪带那么多水底龙王炮干吗?要知道这些杀人的家伙虽然是点火才响,可风浪这么大,雀船根本无法稳住船身,万一在船上有个闪失,那整条船都要被炸上天了!况且,这次又不是去打埋伏,到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还真两说。白浪为什么不多带几把枪和抛雷?打起仗来还是枪子管用。
“白兄弟,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白凤尽管感觉不妥可还是没说什么,她既然放手让白浪去做那就让他做到底了。
“白龙爷,你只管在家坐镇指挥就行,我,泥鳅,还有雷子的水鬼队就够了,比人多咋也比不上码头的日本人多!”
白浪尽力想说服白凤。这次行动凶字当头,他已是非去不可,他的生死也早已置之度外!可白龙王呢?万一他和白龙王都回不来,那董雪儿一家人怎么办?碧云水寨又怎能容得下她?
“白龙主,白大哥说得对,你放心,到时候你替二当家报仇的那一枪,我和雷子一定替你补上,我们一定替二当家报仇!”
泥鳅也上前劝阻,他也不希望白龙王以身犯险。
“白兄弟,泥鳅,你们都别说了,这次我是非去不可!”
白凤的态度很坚决。
白浪和泥鳅相互无奈的摇摇头,他们都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动摇白龙王的必去决心了。
“泥鳅……”
白浪突然低头对泥鳅耳语起来。
不知白浪说了什么,泥鳅像触电似得神情突变,可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白龙爷,你看灵儿怎么了?”
泥鳅突然指着白凤的身后大喊起来。
“啊?”
白凤听到后一脸惊诧,急忙回头去看。可她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她的人已晕倒了,她被泥鳅打晕了。
“白龙主,对不住了,如果泥鳅能活着回来我会当面向你请罪!”
泥鳅一脸愧意的扶着白凤慢慢倒下。
“难为你了泥鳅兄弟,等回来我陪你一起请罪,我们出发!”
白浪也是一脸的歉意,是他让泥鳅当了一回为恶者,虽然是善意的为恶者,可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夜色的黑已完全被狂风暴雨和滔天巨浪给淹没了,就算是在大白天,在这跌宕起伏像山峦一样的江面上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分不清东西南北,看到的只是一道高过一道的水墙。
雀船就像一只被狂风吹上了天的断了线的风筝,还是逆风而上,它一会儿被推上了几米高的浪尖,一会儿又被从浪尖上推了下来,一会儿一个大浪打响船头,一会儿一个大浪又撞向船尾,打得它是横竖找不着,撞得它是南北分不清!若不是船弦两边的木桶帮助它吃水,分担了船身的平衡力,恐怕它早就底朝天了。
“雷子,浪太大了,船舵不要把得太死了!弟兄们,把住身位,顺浪打浆!”
泥鳅嘶声对立在船头的雷子和划桨手喊着。
白浪紧紧抱住船楼的护栏,狂风夹杂着雨水,江水击打在他的脸上,生生作疼,打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其实,他也顾不得喘气了,他的肚子就像这翻江倒海的江面一样,五脏六腑都快被翻出来了。
“白大哥,你没事吧?”.
泥鳅担心的声音飘了过来。他担心白浪扛不住。他可是在长江水面长大的人,可像眼前这样风浪如山的场景可是第一次见,他的心跳都越跳越紧了,更何况头一次上阵的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