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伤兵上前主动为自己的长官请愿。
“大和尚,你们出家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等着佛祖显灵降罪不成?”
没等寂然和了然两位法师开口,董雪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她是栖霞寺的主人一样。
寂然苦笑着点点头,董雪儿的话音儿虽含有讥讽之意,但却说到了他的心里。同时,也让了然无言以对。
“让大家都进去!“
寂然对执事和尚摆摆手,命他大开庙门。
“邵师长,委屈你和这帮国军弟兄,能不能把你们的军服给脱了?还有你们身上的枪支能不能先交给本寺代为保管?到时,外寇万一闯入寺内搜查,贫僧也好有说辞”
寂然法师双手合十,算是为自己的不情之请致歉。他知道让一个军人自动脱下军装,放下武器,将是意味着什么?
“难为你了,大法师,我们一切都听大法师安排。”
邵泽强一脸感激的点点头,他明白寂然法师能允许他们进寺避难已算是担着万分的风险了。况且,就现在伤员的伤情,又有几个能够上阵搏杀的?留着武器只能是给栖霞寺徒增祸端,当下,也只有先保命再从长计议了。
寂然法师命执事找来一些僧人平日里换洗的僧衣让邵泽强他们换上,而后又安排空恶给每个人都简单的剃度了一下,这样一来,邵泽强他们就成了栖霞寺的假和尚。可真真假假,外人又怎能分得清。
邵泽强这一帮人马算是安顿好了,可他们手中的枪支呢?扔到山沟里又不行。况且,邵泽强也特别强调了,等他们养好了伤,还要拿着枪继续和日本人干。可如果把枪支藏到寺里,万一有一天被日本人搜出来,那可是会殃及整个栖霞寺。于是,寂然法师几经斟酌之后,就命人把枪支用油纸包裹好,趁着夜色偷偷沉到了**湖底,并在岸边做好了标记,以备日后好寻觅。
栖霞寺的方便之门算是敞开了,可没想到这一开,便再也关不上了。随着南京城外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一天之中,竟有几千逃亡的老百姓涌进了栖霞寺,现在,日本人的炮舰已从淞沪开过来,长江水都被炸开了锅,人再不逃恐怕就被炸上天了。
寂然法师命僧人把寺内能腾的地方都腾了出来,又让人在各大佛堂的地上铺上干草,在地上挤一挤也算是好歹有个容身的地方,总比睡在寒风刺骨的屋外好些。
董雪儿这一天也跟着从早忙到晚,她跟着后堂的僧人一起给大家烧水做饭。这么冷的天,一碗热粥或许会温暖一下那一颗颗冰冷而又恐惧的心。可当她看到一张张脸上彰显的恐惧几乎要麻木的时候,她的心也突然间冰冷了,那千百张脸忽然变成了一个人,变成了王子峰,看着王子峰可怜的样子,她的心几乎要冻住了。
董树林的哮喘病又犯了,他的咳嗽声伴着南京城外猛烈地枪炮声一夜未停。南京城外的驻防阵地已全部失守殆尽,日本帝国的侵略魔爪终于伸到了南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