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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国难当头

董树林看着一帮女眷离开以后,这才又回到座处,面色凝重而又忧虑的问道:“付兄,**军真的守不住大上海吗?”

付家顺一脸颓色的点点头,叹声道:“守?谈何容易!东北三省都拱手相让了,何谈一个“守”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国民政府就丢失了民国的半壁江山,谁可曾看到蒋家王朝一个有血性的“守”字!我已经看透了,大上海被日本人占领,那只是时间问题。要不然,我不会舍弃二十多年的心血回到金陵。当下,国运岌岌可危,我真怕这国民首府也会被战火殃及。”

“不会吧?蒋**再胆小懦弱,再消极抗战,也应不会容忍倭寇横行家门口,南京可是国民政府的行政中心。按老话说,南京就是中华民国的都城。如果都城让倭寇给攻破了,那他蒋**有何脸面面对中华民国的万千子民?”

王海通振振地说着,他相信国民政府应会全力守护南京。

“海通兄,世事难料啊!你应该清楚,当今四大家族:蒋,宋,孔,陈的大部分产业可都在上海滩,即便他们能把手头的黄金和银元带出来,可名下的厂房,设备还有房产呢?这些可都是不动产,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可不长眼睛,可不管上面写没写着四大家族,他们照炸不误。你们想想,就算老蒋肯忍痛割爱,可其他三家呢?宋子文,孔祥熙,陈果夫可都是生意场上的孙**,他们的精明,足可以算计到整个民国。他们很清楚,利益就是他们手中的金箍棒,他们肯定不会眼巴巴看着他们的上海滩落入日本人之手,他们肯定会用手中的金箍棒去敲打蒋**。没有他们三家,蒋家王朝就是一个空壳子。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双重身份的蒋夫人和宋夫人。老话说得好,亲不亲,娘家人!为了娘家的利益,我们这位蒋夫人肯定会极力在蒋**枕边吹风,让他全力出兵守护大上海。与公与私,我们的蒋大**可都没有退路了!他只有力主抗战,在淞沪地区投入了七十多万的兵力阻挡日本人。至于战况,我不是在这里助长倭寇的志气,日本兵骁战勇悍,再加上他们的飞机大炮比我们先进,现大上海的外围战场大部分已被日本人占领,我们的**军伤亡惨重。你们从报纸上看到的淞沪战大捷的消息都是假象,局部战场的一些小胜利挡不住日本人的铁骑。现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们,见战局如此发展,不得不放弃那些带不走的家产,不是去了香港,就是躲向别处,先保住性命要紧。我是好歹托人花了三十根条子,冒充国民政府要员的家属,搭乘上了军舰才逃离了上海滩。后来听说,我们乘坐的军舰刚驶出黄埔港,日本人的飞机就把海上给封锁了。现在,上海滩已是连只苍蝇蚊子都飞不出去,大上海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了。两位不清楚,上海滩外围的防务可是号称固若金汤,最终如何?不还是被日军给敲开了。至于南京的防务,现在看起来,就连我这个门外汉都不敢恭维!这几天我曾四处转了转,发现,国民政府大楼的大门前,一点大战在即的备战气氛都没有!据走旱路逃难来的人说,从淞沪到南京来的路上,**军并没有在沿途加强布防,而仍是星星点点的修筑了那么几处工事,根本挡不住日本兵的车轮子。当下,我们的蒋**一点芒刺在背的忧患都没有!你们说,万一日本人乘胜追过来,南京靠什么抵挡人家的飞机大炮?不瞒二位,当初我也抱有背靠大树好栖息的想法。再怎么说,老蒋也不会把民国的国都给丢了!到时,肯定会倾全国之兵来拒倭寇。可现在你看,南京上上下下哪有个大战在即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现小儿玉珂就在南京军事学院的教导总队,据他听在校的几个**子弟说:‘老蒋准备屯兵大西南,想要迁都重庆。’通过这段时间南京周边的**军没有大规模的运作迹象表明,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就逃脱不掉充当炮灰的命运了。我真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听朋友的话,南下广州。”

付家顺一番侃侃而谈的愤愤之语,说的董树林和王海通面色都沉重起来。

“这几天来,我也是正为此事扰心,我就是担心国民政府明着打出誓死抵抗的旗号,暗地里却放我们老百姓的鸽子。今天,董明和董浩所在的私立学校都放起了长假,据说,是校董要求关门休课,说什么学校要内部整修。我看这都是些敷衍之词,那些校董们肯定都卷着家私跑了。为人师长,在国家沦难之际,不想着以自身去教化子弟,却背地里行一些龌龊之事,真是枉为人师!好在国立中学还照常开课,国民教育不惧鞑虏的根本气节还在。我想好了,以后那些私立学校都上不得,我们花钱买来了教育,却买不到孩子自强自立的决心。”董树林也忧心重重的感慨起来。

“二位,现在整个金陵可是一票难求!我出了十根条子的黑价才只弄到了两张。据跑路的说,国民政府下了军管令,把为数不多的南下客船征用走两艘,专门运输国库里的物资。他们说了,一个月之内,出再多的金条也买不到船票。我是一家四口,两张票怎么够!树林老弟在南京地面上黑白路可都吃得开,我劝你早作打算,到时,别忘了给老哥我也再凑两张。”付家顺抱抱拳,颇有英雄末路的苍凉味道。

“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南方商会刘会长还把各大商号的老板都召集在一起,要大家在国难时刻,同心协力协助国民政府稳住物价。并还要向国民政府请命,准备成立一支以金陵各大商家子弟组成的志愿队伍,想要协助**军誓死守卫南京,以表金陵商界的拳拳之心。当下,国难就是家难,南京丢了,各商铺百年的辛苦基业也就付之战火了。这一点,各个商铺的老板看得都很清楚。因此,大家都积极响应!只要膝下有男儿的,都让儿子报名参加。现在,加上其它民间商会加入进来的,已经组成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商会子弟敢死队。为此,国民政府还大肆表彰,并许诺要枪有枪,要炮给炮。而且,还答应要从军事学院的教导总队抽调几名教官过来。子峰也报名参加了,昨天刚把军装领回来,一色的**军军服。看此态势,国民政府还是想走军民抗日这条路,应不会陷自己于不义吧!不然,他们何以收民心?有何面目面对江东父老?”王海通怀疑的语气最终坚定起来,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论断。

“但愿如此,我们都希望如此!可我奉劝二位一定要留好退路,别到时候无路可退!这其中的滋味,兄弟我可是深有感触啊!”付家顺说着一脸的苦涩苦味。

“唉-------,自古国轻则国乱,国乱则遭外贼侵扰!我们这三个老布衣在此堪忧国事,真有些登徒子的意味。好了,今天我们暂且抛开这些烦心之事,为我们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兄弟情谊,好好的喝几杯,走吧!”

董树林长叹一声站起身,他知道再争论下去,只能是平添烦恼,不如在酒桌上论论兄弟情,排遣一下心中的郁闷和不快。

董雪儿和付飞燕的欢笑声飘荡在秋千上面,董明和董浩卖力地在后面助推着。此刻,兄弟俩的眼神不再停留在雪儿身上,而是,像两只觅到花蕊的蜜蜂似地紧盯着付飞燕。在他们眼里,雪儿的美就像乍开的牡丹花一样,鲜艳而又夺目!有时,绚丽的还会刺人的眼睛,让他们无缘无故的生出一种敬畏之情。时间久了,他们开始明白,这种敬畏不是没有来头。而是,出自他们内心深处的亲情,雪儿是他们的亲姐姐。而付飞燕的美就像湖中盛开的莲花一样,素雅中而又充满着芳香。就像那无边的湖面,让他们生出了一种无边无沿的遐想。这两坏小子开始动心了,此刻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心动?或许像往常捉弄雪儿一样,动了想捉弄付飞燕的坏心思吧。

兄弟连心,更何况是双胞胎兄弟。此时此刻,他们的呼吸,心跳,如同一个人似地,小脸一时间竟红彤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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