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树林剥皮抽筋地的捋顺下来,似乎摸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王灵璞和傅克逊作为严新利的合伙人受到牵连,那也在情理之中了。不过,令董树林仍感疑惑的是,刘黑子在整个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应该和严新利是一条船上的人,可他为什么没有被抓?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演起了抓贼角色,贼喊抓贼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董树林困惑地摇摇头,原本想已触及事情的本末,没想到还是迷雾重重。
“海通,.傅克逊被抓的消息是他家人告诉你的?还是警视厅公差说的?”董树林似乎想验证一件事情。
“是他大太太方花枝告诉我的,我没到警视厅。当我赶到付家的时候,那里已经乱做一团。”王海通强自凝起心神回答着。
“海通,你再跑一趟,警视厅那边你脸熟,想法探听出是什么人抓了傅克逊?为什么抓他?现在关押在什么地方?我这里还有你上次你送过来的一千块银票,你带上打点。记住,一定要躲开刘黑子!”
董树林面色凝重的低声交代着。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旁敲侧击的从一旁打探了。傅克逊是南京警视厅厅长,也算得上是民国地方政府的大员。无缘无故的被人抓起来,上面不会没有知会和说法。考虑到这一点,他才决定让王海通冒险抛头露面。
王海通走后,董树林告诉王栋赶紧回海聚盐号打探情况,看一下是否还有大兵把守?另外,赶紧去找一下金陵其他四家盐号的老板,告诉他们海聚盐号无端遭此横祸,让他们看在天下盐帮是一家的份上去找司马峰,让司马峰出面和政府交涉,还江南盐会一个公道。
“董兄弟,不是老哥多嘴,这时候去找他们,我想他们未必肯伸援手。虽然面上说天下盐帮是一家,可实际上还是压不过那句老话,同行是冤家!往日里,他们都知道严新利向着我们海聚盐号。所以,他们暗地里不敢使绊子。现如今,天随他们的愿,我想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抬手了,怎会出手帮我们?”王栋愁容满面的低语着。
董树林思想也是,但随即他又闪出一个念头,对王栋说道:“王大柜,如果他们真不愿出面,你就告诉他们,刘黑子没死!是他带人抄了我们海聚盐号,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报上次三堂会审之仇。他这是先拿着我们海聚盐号开刀,下一个就不一定轮到谁了!”
王栋听罢眼神不觉一亮,心想此威吓法或许可行!于是,赶紧起身去办了。
王海通和王栋走后,董树林也没闲着,他交代了王嫣然几句,嘱咐她在家等消息,他自己便起身去了码头。
在码头上讨生计的这半年多来,董树林可学了不少东西,认识了不少黑道白道上的人物,也结识了不少可以交心的兄弟。
一到码头,董树林就找人散出风去,说官家把广运盐号和海聚盐号封了,它们的生意自今日起就不能做了。这样一来,那原本依靠这两家盐号养家糊口的船工,扛包工,还有地面上那些打杂的人等就失业了,还有,以前的工钱也无处索要了。
这一下,码头上可炸开了锅。设想广运盐号可是江南最大的盐务商,每天的出货进货自全是大单。有这样的货物量,工人也自是少不了。去骨带皮的算下来,有一百多人。再加上海聚盐号的,同病相怜的,愤愤不平的,组成了一只将近三百人的**人群,颇有声势地涌向南京路。
董树林要的就是把声势造大。这样一来,南京地方政府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不能只为了一味的讨好吴大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董树林嘱咐人跟在**人群的后面,如果有情况就赶紧通知他。他自己又跟黑道上的朋友借了十多个兄弟,都是持枪的练家子,带着他们一并赶回了住处,以防刘黑子他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