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跟小哑巴解释,回眼瞥见了村口影影绰绰的黑影,原是李思思气喘吁吁地跑来,那神色似乎天塌下来了一般,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莺莺……快快……”
凉萱见她这幅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手牵着小哑巴一手还扶着她,惊疑道:“怎么了吗?”
几番吐息下来之后,李思思终于说出了话,“你哥哥回来了!”
“真的!”凉萱心下一喜,旋即她又觉得奇怪,哥哥回来了那不是好事吗?怎么思思这么一副着急的模样?她平素七弯八绕的脑筋终于灵光了一回,才浮现在脸颊上的喜悦被焦急覆盖,“你怎么了,是不是哥哥出什么事了?”
凉萱将两人交握的手抽回一心,抓着李思思的袖子找她讨要结果,整个人似乎都站立不住了,慌神道:“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村口,你哥哥受伤了!”
得了回音,她撇下他二人就往村口奔去。手中紧握的柔夷触感荡然无存,萧泽珩摸索着指节很是不舍,他眉眼淡淡的看不出波澜,只是心中已有了定论:她的哥哥对她很重要,比他重要的多。
凉萱这会跑得比兔子还快,李思思差点追不上她,“莺莺,你慢点,当心摔着。”
话音刚落,凉萱就被绊了一脚,好在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摔着。
“哥哥!”凉萱跑到村口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是破败沾灰的衣衫也挡不住他哥哥的风华,他的脊背依旧如同去时那般笔挺。只是凉萱不明白,她那么干净的一个哥哥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顿住脚步不敢上前,不知道怎么地心一疼,鼻子也开始酸涩的要命。
凉悯生回家途中遇见了李思思,他如此模样可想而知她该是有多震惊。李思思告知了凉萱的去向,不等他道谢她便飞奔着替他去寻妹妹。
他就在树荫底下等他的妹妹,他腿脚受了严重的伤,又一路从日兴郡走回来,至使这脚伤至今未曾痊愈。
这幅风尘仆仆的面容怎么能见莺莺呢,凉悯生用力掸去衣上的灰尘,即便是于事无补。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迈腿一步一步朝着河底走去。
他掬了一捧水洗脸。真是难为情了,要让他的莺莺见到自己这么狼狈。
自凉父死后,他便知他的家不在回雁村的一方小屋中,而在于他的莺莺。
她在哪,哪便是他们的家。
他听见了凉萱的那声哥哥,转身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离家三月再完美的笑容也生出了一丝裂痕,他的笑容中装着涩意。
“哥哥……”酸涩之气从心口漫到了眼底,她顾不上自己发红湿润的眼眶,径直就往凉悯生那处跑去。
她作势要抱住他,被他制止。
他说:“莺莺,哥哥身上脏。”
凉萱抽噎着,头摇得厉害。胡说,他哥哥才不脏。
“哥哥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凉萱不管不顾地就往他怀里钻,滑落的泪珠在他衣衫上留下痕迹,凉悯生招架不住只好回身也拥住她,“莺莺……”
“哥哥,怎么弄成了这样?”她昨日才收到了哥哥的来信,信中明明告知她一切都好,说叫她不要担心的。
怎么……怎么今日就成了这幅模样?
凉悯生的手掌抚上她的发梢,口中喃喃道:“哥哥想你了。”
“哥哥,莺莺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