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识过萧临渊对他母亲的无情,萧琢觉得自己不能和他一样,人既然在他身边,他就得承担起责任。
从那天后,郑好再也没有闹过了,生病了就好好治疗,按时用膳,闲来无事就在自己院子里种花养鸟,时不时钻研点吃食,叫苏沅陪着她玩。
有的时候不能把路走死了,换一条路其实也没什么。
魏王府安静了半个月,谢染和孟绰也到了那个地方,一个离长安很远的,偏僻又贫穷的村子里。
站在那座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的牌坊前,谢染拿手遮住眼帘迎着光看过去,到处都是杂乱的样子,好些屋舍旁边杂草长的老高,显然是没有人住了,还有些人家门前的栅栏都倒了,村子里就只能看到几个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总让人生出悲凉之感。
谢染和孟绰对视一眼,只希望这一趟不要无功而返。
二人往村里走,遇上的村民都用怪异的神色看着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定格在谢染手中的长刀。
“唐柯,真的会在这里吗?”孟绰偏头问谢染,他实在无法把这里的唐柯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起来。
“谁知道呢,问一问吧。”谢染微蹙双眉,她掉转头去寻了方才遇见的老妪。
“老人家,请问你认识唐柯吗?”
老妪浑浊的双眼对上她的目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摆手。
谢染心头一梗,对老妪点头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然后她惊奇的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聋了就是哑了,没一个健全人。
“怎么回事。”谢染单手叉着腰,这村子到处都透着怪异,这也并非是唐柯的故乡,为何他会在这里。
她刚想回头问孟绰话,却眼尖的瞥见躲在不远处屋舍后面的人,没有丝毫迟疑,谢染长刀出鞘跃了过去。
那边藏着的还不止一个人,七八个劲装男子面露凶相,手里还握着剑,摆明不是这里的人。
谢染提刀砍过去,好在那些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辈,谢染没多费力气把人打晕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清醒的。
“说,你们是谁。”刀尖抵着那人的脖子,划破了面上的一层皮,那人抖着身子,虚汗频出。
“我,我是个江湖亡命之徒,有人出了钱,叫我们在这里看住一个人,一旦他有异动或是有来历不明的人踏足村庄,立马杀了。”
那十有八九就是崔则了,谢染凝神后把人提了起来,“你们看住的那个人在哪里,带我去。”
男子咽了咽嗓子,才转过身去想要偷袭,猛然被谢染刀尖划破了喉咙,血流如注,虽不伤及性命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谢染拧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一声脆响,疼的他冷汗直冒。
“别跟我耍花样,快走!”
“哥。”她叫孟绰。
孟绰心领神会,他过来把地上躺着那几个扎了几针,确保他们一整日都醒不过来才跟着谢染一起走。
一直到了村子的最东头,一座破落的草屋展露在眼前,木门只剩半扇,里面脏乱的不像话,要不是还有两只鸡在,真不相信这地方会有人。
地方到了,带路人也就没什么用了,谢染看都没看直接把人打晕了,一脚踢到栅栏外就不管了。
兄妹二人进去后闻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味道,谢染捂住鼻子打量四周,简陋是第一印象,一张床外加一张木桌,零零碎碎摆了很多东西。
“有人吗?”
“有啊。”声音是从侧间传来的。
谢染跑过去看到那人的样子,半天没能回神,孟绰更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曾经他们觉得自己家的遭遇很惨,可是再苦再难,也没有沦落到唐柯和唐家这般地步,孟绰没有办法想象,唐柯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一年唐柯的兄长中了状元,成为长安城新贵,唐柯也在城中声名鹊起,那时候的孟绰还叫谢明谨,和唐柯相识一场,仰慕彼此才学,也算好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意气风发,俊美无筹,谈笑之间风度自如,好友至交遍天下的状元之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窝在柴火堆里的唐柯,满脸伤痕交错,右边袖管空荡荡的,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双腿以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是伤,颓废之气遍布,和曾经的他,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