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节不懂,“什么意思?”
“连你都知道,接下来是成王晋王与本王之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站的太高了,摔下来可就苦了,倒还不如退下来一点,慢慢上去。”
论背景,他不如成王,论实权,他不如晋王,与其等着他们两个出手,他自己退了反倒是最好的选择,留着他们去争,去头破血流好了。
好不容易回了府,萧琢觉得自己能歇息会了,进门就被一声尖叫吓皱了眉头。
“你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又开始了。
谢染躲在那些下人身后,不停的打转,眼里噙着泪,“郑孺人,妾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不依不饶!”
“你个贱人整日里就会勾引殿下,殿下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茯苓阁了,天天待在寒水斋还不够,你还上赶着往浮石居去,小妖精我跟你没完!”
郑好昨个儿没进去浮石居,叫人在那里看着,得知夜深的时候谢染又去了浮石居,好长时间没出来,定是又去勾引人了,她气的不行,今日闹着要找她算帐。
谢染还记得在外她就是一朵骄纵柔弱的小白花,现在装可怜装的极好,带着哭腔回道:“孺人怎么能这样辱骂妾,殿下要妾来妾怎么推拒的了,你留不住殿下也不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呀!”
不说别人,一众下人都觉得谢染好可怜,人家也没做什么,自己留不住人还得怪别人勾引,再说了殿下又不是她的私有物。
实在是郑好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大家都不喜欢她,谢染又是一朵小白花,需要人去呵护的呀。
被这么说了一通,郑好更生气了,骂也不知道怎么骂,拔了簪子就要去划谢染的脸。
“闹够了没有!”萧琢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样郑好能被谢染玩死。
保持着宠妾无度的人设,萧琢第一时间去搂住了谢染,她也很配合的窝在怀里嚎啕大哭,萧琢说了郑好几句,各种不耐烦以后也不管她了,带着谢染回了寒水斋,一路上卿卿宝贝的叫,让下人听的一清二楚。
都这样了郑好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愤恨的看着两人离去,把自己气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下人们看了两眼,然后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孺人,咱们回茯苓阁吧。”她的侍女小声劝着,毕竟她又不是谢姨娘那样娇滴滴的小美人,她哭了没人心疼的。
郑好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气狠了就把侍女一推,“要你管!给我滚!”
最后实在哭的没力气了,察觉有些饿,郑好才擦了擦眼泪回去,还不忘叫侍女把苏姨娘叫过去。
回了寒水斋的谢染和萧琢都松了口气,这演戏真的不太容易,要不是已经演了四年,指定破绽一大堆。
“她真是太能闹了。“萧琢忍不住感叹,郑好入府的时候瞧着挺乖顺的,越往后越不成样子,哪里像是公卿世家养出来的女儿。
“闹是能闹了些,好在她也没真的做什么坏事,就是嘴上不饶人,习惯就好。”
“你真的习惯了吗?”萧琢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倒叫谢染愣怔片刻,她最后答:“应该吧。”
景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很清浅的问了句:“郑好不是郑家的嫡女吗,郑家帮着成王就不考虑考虑她的处境?”
谢染听闻笑的有些讽刺,“郑家,有两个嫡女啊。”
一个是魏王府的孺人,一个是成王府的王妃,脚踩两条船,最后总要舍弃一条的。
景央默了一会,“那郑好也挺不容易的。”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家族舍弃了。
谢染和萧琢都没说话,这世上不容易的人太多了,悲天悯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
将甘露殿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谢染,萧琢松下一口气,“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们可以清闲些了,想必陛下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到那一批兵器。”
“殿下说错了。”
“什么?”
“不会清闲,没了郑氏,还有其他人在等着,我想我也是清闲不下来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外冷漠,和萧琢记忆里的那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对,还有其他的人,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只有他们彼此,才会懂得那些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