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慢慢理顺了思路:
“他在黑手党内部权利交替时突然多了一笔钱,他背叛旧主人投靠新主人的佣金……很漂亮的推理,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可是也有这样的可能性,强尼只是和朋友借了一辆车出去兜兜风,不是吗?”
路德维希耸了耸肩:
“而且如果是去见女人的话,那么穿的好一点也合情合理……毕竟人家都快死了,花一点钱也没什么。”
夏洛克看向前方,脚步又变快了一些:
“的确如此,如果他没有在手臂上三年前纹的卡马尔格十字上用刀打个叉,这也是一种可能的情况。”
“卡马尔格十字?”
“说起来是1924年的事了,Saint Maries de la Mer。”
夏洛克就像他平时分析案情那样说的飞快:
“福尔高·德·巴隆谢利为卡马尔格铸造的,铁质,锚、心和十字架代表海、土地、天,十字,矛,和心脏,符号学里定义为忠诚——没有什么普及性,但强尼恰好是马赛人。”
路德维希一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
“福尔摩斯先生?”
“嗯?”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好聪明好博学……这次不是反话,我保证。”
夏洛克再次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接着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嘲讽地说:
“真是难以置信,在‘突然觉得’之前,你的观察力跑去度假了么。”
路德维希:……真的不能做朋友了,白白。
她跟在夏洛克身后,两只手插在夏洛克的大衣口袋里,看着前方挺拔的身影。
空气中传来烤面包的香气,不远处的草坪边,有别人家的小刺猬在慢悠悠地爬。
夏洛克熟视无睹地大步跨过它,小刺猬立刻吓得蜷缩成一团。
路德维希忽然一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是在做梦,不是在书里,而是,在她面前。
考文特花园剧院。
“嘿!你们瞧谁来了?夏洛克!”
他们从宽阔的柏油马路上走下,远远的,就听见从考文特花园剧院传来的嘈杂声。
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轻警察看见夏洛克,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路德维希:……这个表情有点不对。
果然,这位一看上去就没什么头脑的年轻见习警察嚼着口香糖,笑容满面,却语带嘲讽地说:
“又来展示你的黄金大脑了吗?——哦,看看这旁边的是谁?这不是你的风衣吗?你也会温柔了吗?夏洛克。”
他轻佻地打量着路德维希大衣下露出的修长双腿,啧了一声,惋惜地说:
“你女朋友一定非常勇敢,因为她竟然受得了你……”
路德维希脸上不动,心里已经十分不快。
……我好想爆丫菊花……都别拦着我……
福尔摩斯先生的温柔也是你配看见的吗?
那是华生的!通通都是华生的!懂吗?
你再不平再委屈再黑化也是得不到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终生伴侣大海选,没在阿富汗参过军的,连面试资格都没有——乱蹦哒者死哦。
年轻警察朝夏洛克戏谑地吹了一声口哨,热情地张开双臂。
然后……夏洛克完全视若无睹地从他张开的双臂边走过。
就好像他是一片空气一样……
不是好像……路德维希觉得福尔摩斯先生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实在太蠢了,所以没有注意的价值。
“怪人。”年轻警察小声地咒骂了一声,又转身朝着夏洛克的背影,吊儿郎当地说:
“哦,真辣,你的女朋友穿的比SOHO的站.街女更性感……夏洛克,哪天被甩了记得通知我,我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