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怕会疼,不敢看,便闭上了眼睛。
但是手臂上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反倒是脸颊边似有气息拂过。
忽地,她感到耳垂一痛。
她猛然睁开眼,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声抗议:“痛。”
晏景闷笑了两声,拉开她的手,看向自己的杰作。
“宁儿可真是娇嫩,这不仅印子没留上,都没有红,怎就喊痛了?”
慕宁撅着嘴不说话。
晏景笑着蛊惑道:“那我们换一种不疼的惩罚,好不好?”
现在的慕宁就是头任人宰割的小羊,都不会去思考,刚刚的惩罚合不合适,更不会去想,分明已经惩罚过了,为何还要再惩罚一次。
她只知道,阿景疼她,害怕她痛,所以就换个法子。
所以她没有表示反对,反而还开心地点点头。
得到准允的晏景,再次向慕宁靠近。
慕宁想起方才的疼痛,立马又闭上双眼。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可是这一回,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痛感。
她悄悄睁开眼,想要一看究竟。
但长睫才微微掀起,晏景的黑眸就撞进了她的眼中。
四目相对,慕宁脑中一片空白。
唇上那软糯的触感,让她感到陌生又躁得慌。
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晏景已稍稍退了些。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沙哑:“宁儿痛吗?”
慕宁摇了摇头。
不痛,就是有点麻,又有点痒。
晏景笑道:“那就再惩罚一会儿。”
慕宁:“……”
唇畔重新贴合。
慕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尤其是看着阿景沉醉的模样,她觉得脸似乎烧起来了一般,即便她没有去触碰,都能感受到脸上的炙热。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这惩罚为何会那么久。
久到她的眼皮都撑不住了。
等晏景餍足地放开慕宁时,她已沉沉睡去。
晏景静默地抱了她许久,慢慢抚平心中的某种冲动。
随后他将慕宁安放在床上平躺下,替她盖上被子,而后和衣上了床,侧躺在她的身旁。
他将自己的乌发与慕宁的青丝缠绕在一起,又牵过她的手,十指相缠。
他痴迷地看着慕宁的睡颜。
而后就像今日在马车中,慕宁喊他的名字一样,他一遍接着一遍,喃喃着慕宁的名字。
“宁儿……宁儿……”
这一声声,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声音刻在她的心头。
直到天色近亮,呼唤声才停止。
*
隔日,慕宁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她猛地惊醒,从床上跃起。
环顾四周,一切都是她不熟悉的模样。
她查看了一下衣物,还都完整,除了醉酒后的脑袋疼痛,也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
她沉默着揉了揉额头,费力地去拼凑记得并不完全的一些记忆。
阿景、横抱、喂水、亲吻……
那些回忆越来越清晰。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但是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完了完了!
太丢人了!
当记起昨日全部的事情后,慕宁羞愤难当,心中哀嚎不断。
这是她第一次吃醉酒,因此竟不知,自己喝醉酒后竟是那样任人摆布的性子。
而且她竟与晏景做出了那样亲昵的事!
太荒唐了!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晏景,好在他不在,她必须趁现在溜之大吉。
她下了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临近门口处时,却见门边悬着一条红绳。
许是还没有彻底清醒,她下意识地去拽了那根突兀的绳子。
随后就听得房间内接连传来几十下“啪”的声音。
她愕然回过头去,便见梁上、壁上、窗边……房间的各处都展开了一幅幅画卷。
她刚刚竟是没发现,这卧房内挂上了数十幅画卷,原都是卷着的,而那条红绳就是打开这些画卷的机关。
那上面画着的,都是同一人。
或静或闹,从稚嫩的孩童,到豆蔻年华的少女……
都是慕宁。
而床头的画上,则画着慕宁如今的面容身姿,就连身上的衣着,都与她平日穿的分毫不差,仿佛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牢牢记在心中,再绘到了画纸之上。
看着满屋的自己,慕宁惊骇不已。
寒意漫进骨中,让她慌张地想要逃离此地。
可还没动作,她就听到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晏景浸在阳光下,含笑看着慕宁。
他坦然而又从容地道:“被宁儿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