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竟是个横练外家功夫的,怪不得一身腱子肉。秦振英向后一个空翻,站定后不由赞道:“好铁皮!”
黄开阳哈哈大笑:“你当爷爷我武曲堂堂主是白叫的?”
秦振英一笑:“终于有点意思了。”他有意试黄开阳,奈何李摇光的长刀和王玉衡的匕首寸步不让,直逼过来。
杓三堂堂主常年并肩作战,其间默契远超常人。王玉衡的匕首使得极其狠辣,一划一刺皆是刁钻至极,而那李摇光虽为女流,力道却不输男子,长刀劈下来时竟也有骇人之势。再说那黄开阳,不仅练出一身铜皮铁骨,使的武器也是重刀,他劈秦振英不住,天罡刀生生在地下上砸出一条裂缝,石屑乱溅。
可即便如此,秦振英也未落下风,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剑,且刀与剑的招式完全不相同。同时使用两把武器不仅需要极快的速度,还需要极强的控制能力,对一般人来说,左手不知不觉就会随着右手挥动,最终效果还不如专心致志地使用一把武器。
秦振英显然是个精通剑术和刀法的高手,他以剑挥刺,迫使王玉衡不能近身,又用刀硬接李摇光的刀势,至于黄开阳的天罡刀,他则是选择巧妙避开。
王玉衡的匕首用的是上好的精铁,不像之前那群人的会被轻易击断,他以轻巧灵敏、招式不凡闻名江湖,可在此人面前却占不了上风,心中不免焦灼起来,于是又从暗袖中摸出三枚铁钩,趁秦振英看向李摇光时,朝他后颈射去。
秦振英耳闻利刃破风之声,忽将左手中的刀一撤,李摇光来不及收力,连人带刀向前一冲,恰跌进秦振英臂弯,腰间如被铁臂钳制,她被带着一旋,便听噗哧几声,肩上已中了三枚铁钩,两枚是自后方回旋而来,一枚则是迎面打来。
王玉衡一惊,忙道:“把她放下!”
秦振英挑眉:“好啊。”他丢掉握着的刀,又从李摇光手中抽走了她的,手臂一收,李摇光就直直向下跌去。
王玉衡忙踢了一脚身边的尸首,尸体一滑,垫在李摇光身下。绕是如此,李摇光落下后仍是痛呼一声,殷红的血从她肩上和嘴角蜿蜒流下,滴落在石板上。
铁钩与流星针一样喂有剧毒,王玉衡此刻顾不上别的,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夹在指尖,准备伺机丢给李摇光。
黄开阳亦是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将天罡刀抡向秦振英头顶,秦振英闪身避开。王玉衡趁机将那药丸一弹,直冲李摇光而去,不想秦振英躲闪之余不忘挥剑阻挡,药丸撞上剑刃,霎时间被切成两瓣。
黄开阳本就略显笨重,他一击不成,忽将腰间铁链解开。那铁链一端与刀柄焊在一处,另一段被他牢牢缠在左手上,他右手握着铁链一抡一挥,竟是将天罡刀当流星锤用,直逼秦振英而去。
秦振英未曾料到黄开阳有这招,神色一变,足尖点地,身形一闪,人已距地六尺,抱上了屋内的柱子。惊魂未定,又闻咔咔两声,随后而至的两枚铁钩打在了他脚下不足三寸之处。
大刀抡空,黄开阳竟不动如山,左手一扯,右手再抡,喝道:“吃爷爷一刀!”
秦振英又躲,这一次天罡刀劈断了柱身,引得那侧的屋顶震了震。
铁钩之毒需得尽快解,王玉衡心系李摇光伤势,又掷解药,不想竟被一枚三角铁片打得粉碎。他怒而抬头,便见那秦振英挑眉笑道:“暗器使得不错,可惜不如我。”
陈溱未曾想到今日能瞧见这般情形,心中激动,手上一紧,拨到了琵琶弦。
王玉衡闻声才想起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他趁黄开阳掷刀,自己飞速挪动位置,明面上脚下点地朝秦振英奔去,暗地里左手背后,借着身形遮挡,把一粒解药弹向了陈溱。
陈溱自然知道他王玉衡是何意,伸手一接,将那粒解药藏在袖中。她服了陨星丹,还得靠他们三个给解药,此时不便与他们起冲突。
那秦振英武功虽高,可黄开阳的大刀被铁链系着抡起来后威力大增,王玉衡的身法又快,把他往刀刃儿上赶,秦振英如今只有躲闪的份儿,一时片刻也胜不了。
李摇光距离自己不过两丈,陈溱瞧准了王玉衡挡在自己和秦振英之间与他交手之时,疾驰两步将那解药掷进李摇光怀中。
李摇光将药服下,陈溱眼见事成,忽觉腿上一痛,整个人跌了下来。只见石板缝隙之中插着一枚紫竹梅一样的暗器,便是这东西划破了她的腿。
她尚未来得及处理伤口,忽被“铮”的一声震得脑中嗡嗡,紧接着又是“咣”的一声巨响,脚下石板都颤了三颤,接下来便是“哗啦啦”的铁链垂落之声。
只见黄开阳仰面跌倒在地,胸腔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像是忍着极大的疼痛,他手上系着的铁链的另一端已经没有了天罡刀。
那刀,劈破了美人榻后的檀木折页屏风,砸碎了后窗的十字海棠窗棂,飞出屋去,牢牢地打在了院墙之上。
王玉衡看了一眼黄开阳时,震惊之余,步子飞快地朝门边闪躲。不知秦振英学的是哪家的轻功步法,电也似的闪至他身后,朝着他的后心就是一掌。
“轻功不错。”秦振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