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呀,到时候得告诉我你们是哪艘,我一定记得看。不管结果如何,给你加餐饭!”她的眼睛亮亮的,露齿而笑。
刘珵亦是微笑点头,打好手中粽子的结,而后起身去院中洗了洗手。
他回来时,大步走到于莳跟前,在于莳抬头望他的同时,用刚从院里收下来的巾帕轻抚她的脸。
见于莳愣住,他摊开巾帕:“脸上粘到到米了。”
于莳夺过巾帕,往脸上胡乱抹了好几圈,前额的碎发都乱了才作罢。
“我院子里灯都没有,你怎么看见这帕子挂在那儿的?”她偏过头,故意不看他,以掩饰自己的小尴尬。
刘珵也不戳破,温声回答:“我练武,目力不错,厨房的光透出来就够了。”
他习武这一点,于莳早有预料,从他挺拔的身形和精气神就能看得出来。
“有友人在等我,我得走了。”刘珵向她道别。
“等等。”
于莳喊住他,速度将血糯米与之前分出来的普通白糯米混合,接着取了两张粽叶,折成三角,分别填了猪肉和紫薯馅,做成两个只用一张芦苇叶的小三角粽。
两个粽子用棉线串在一起,是小巧的一对。
“送你的,回去蒸或煮都可以。”说完,她轻轻捂住嘴笑了笑,“瞧我,操心这个作甚,你府里的厨房肯定知道怎么办。”
刘珵珍惜地捧过来,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
“再等一下,我洗个手。”
“嗯?”
于莳提醒他看衣袖:“我的发带你也要带走吗?”
刘珵提着粽子,立在原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才恢复正常的耳朵又发热了。
*
第二次道别后,于莳送他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她自语道:“他今天来好像除了帮我做了几个粽子,没干别的?”
于莳盯着天边只露出一丝牙的月儿看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将脑中杂念抛出,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刘珵依依不舍地走出巷口,脚步都迈得缓慢。
“终于舍得出来了?”巷口,陈穆远虚靠墙边,端的是百无聊赖。
“怎么找来的?”
陈穆远抚摸刘珵的骏马:“在东平还找不出人,你还放心让我管闻刺营?”
闻刺营是安王府养的暗卫营,负责探听、暗杀,专门为安王府做一些不方便放在明面上的事。谁能想到,这样阴暗见不得人的组织,领头人居然是安王妃这看起来风流潇洒的侄子呢?
一句不够,他接着说:“你闷在温柔乡里不出来,不还有它留在外面么。”
“你当我是你,还温柔乡?”
“怎么,你天黑了还往人家小娘子家里钻,又待了这么久,居然没成事?”
刘珵一把牵过自己的马,懒得再理他。
陈穆远亦牵马跟在其后,朗声大笑:“你也太经不起逗了。不容易啊,赶在及冠前情窦初开,还不跟你哥我讲讲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用晚膳的时候再说,往哪去?”
陈穆远跨坐马上,点了根火把照亮巷口:“我原来呢是想叫你去聆音楼听琴的。”
火光之下,刘珵眉头紧锁:“我仿佛记得那在闻香坊?”
陈穆远嗯了一声:“是啊,秦楼楚馆,你居然还知道?”
刘珵无语,东平城内有名的烟花柳巷,他没去过也不可能没听过,更别说他是安王世子,内城的每一处布局早已映在他脑海里。
“不去。”他翻身上马,手抓缰绳,就要向前。
“知道你不会去。随便找家酒楼喝一杯?”
“行,走吧。”
“都快戌时了,真叫我好等。饿死了,今天必须你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