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莳用皂荚洗净双手,而后把紫薯泥搓成大小一致的圆柱状,就是紫薯馅。
“笃笃笃。”听到敲门声时,于莳刚洗完芦苇叶,倒掉浸泡糯米的水,搬了个小凳到院中。
她小跑到院门前,透过门缝查探来者身份,见是刘珵,迅速挪开门栓。
“陈公子你来得正好。”于莳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拉他进门,“能不能帮我个忙?”
刘珵敲她家门时还在想得用什么理由解释自己的突然造访,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惊喜的语气,短短几个字将他两日的积郁一扫而空,表情也轻松许多。
“好,你要我做什么?”想也没想,他答应下来。
于莳指着地上装着糯米的大盆子,不好意思地说:“这盆子有点太重了,我试了好几次还是搬不动,你能不能帮我把它搬到厨房的桌子上。”
刘珵刚上门,她就要他当搬运工,于莳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提了什么要求,心虚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这行为到了刘珵眼里,就只有可爱了。
“小事一桩。”他蹲下,手伸到盆子边沿前,眼神带到袖口,意识到自己走得太急忘了换一件更便利的窄袖袍,此时身上穿的还是在府中见臣子时换的直身。
“于姑娘,你可有东西借我绑一下袖子?”
棉线太细很难绑住,麻绳够粗但表面粗糙,恐怕要磨坏他这金贵衣裳,于莳歪头想了想,跑到卧室,从匣子里拿出两条棉质发带。
她将发带提在手里,问刘珵:“这个行不行?”
发带不算私密的物品,但毕竟用在头发上,多少有些特殊的意义。刘珵犹豫一瞬,点头,刚要接过来自己绑,于莳就拎起他的袖口向上翻了两圈,又卷起来,用发带绕上,绑了个标准的蝴蝶结。
未等刘珵有所反应,她抬起他的另一只手,如法炮制,绑好了第二只袖子。
“怎么样?”于莳睁大杏眼,对上刘珵的眼睛。
为什么她明明只是在问袖子绑得好不好,眼神却认真的好像在向他征求什么重要的意见?
刘珵呆望了足有两个呼吸,才低下头转了转手腕,小声说很好,然后不废吹灰之力似的端起了盆子,走进厨房,稳稳放在桌上。
于莳跟在他身后,抱着竹筐放在桌旁,里面是清洗过的芦苇叶。
“你这是……?”
“看不出来吗?包粽子呀。”
刘珵微讶:“这么多米,应当能做很多吧?一下子做这么多能卖完吗?”
天愈来愈热,放久了馊掉可惜不说,要是没及时发现,卖给食客,吃坏了肚子就不妙了。不过他知道于莳向来有主意,所以没把这话说出来。
果然,她不需要旁人担心,只见于莳自信一笑,说:“能做六七十个吧。放心,我这是为了端午节的龙舟赛准备的,肯定卖得完。”
那就好。
刘珵也跟着扬起嘴角,静静看她娴熟的动作。
她倒出小部分糯米放到一边,一会儿做紫薯粽时再用,剩下混入盐、糖和酱油拌匀。
于莳取了两片芦苇叶,光滑的一面向外,毛糙一面的相对叠起,双手捏着芦苇叶两边,轻轻一挽,折出一个三角形。接着,她左手握住三角形,右手用勺子舀起糯米向里面填了三分之一,夹一块五花肉进去,然后再填满糯米,折起芦苇叶封口。
“帮我剪一段棉线?差不多两尺长就够了。”
刘珵听话照做。
于莳接过棉线,咬住一段,手捏住另一端,一圈圈缠绕,最后打了个死结,放在空盆子里。
“会不会有点松?”刘珵拿起她包的粽子,那是个完美的四角粽,两头大小一致,只是似乎线绑得不太紧实。
“哈哈,”于莳眉眼弯弯,笑说,“我遇见过许多人,第一次看别人包粽子的时候都会这么问,我小时候大概也问过。不用担心,不会漏的,糯米煮熟之后还会膨胀一圈,包得太紧了才真的会有问题,不是把叶子撑破就是从边角漏出来。你看我填米的时候也是要留一线的。”
说话间,她又填好一个,折芦苇叶的手法是多么熟练,刘珵再看一遍还是觉得没完全懂。
“棉线?”她手往刘珵面前摊开,做讨要状。
“来了。”他再剪一段,放到于莳手里,指间触到她的掌心,温热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消散,她就三下五除二,做完了第二个肉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