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琛说了声“别闹”,然后一手抓住顾栀的两只手腕,一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顾栀手腕被霍霆琛抓疼了,她望着眼前半醉的男人,真的怒了:“霍廷琛,你放开!”
霍廷琛在听到顾栀那一声吵闹时愣了一下。
他酒似乎醒了些,眉头微蹙:“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栀跟他对视着,理直气壮:“我叫你霍廷琛。”
霍廷琛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遂又想起顾栀上次的“恃宠而骄”。
看来是他失策了,她根本还没有学好,还没有学乖,甚至还变本加厉,直呼他的名字,还对他大呼小叫。
他认定的姨太太怎么这么令他头痛。
霍廷琛脸色阴沉,突然伸手捏住顾栀的下巴,两人脸离得极近。
霍廷琛这次是铁了心要把顾栀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了,咬着后槽牙:“顾栀,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顾栀也愣了愣,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威胁。
之前三年的记忆像是潮水般突然涌入脑海。
她乖顺地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地样子,她努力举止得体却还是在派对上被其他正牌小姐们奚落的样子,霍廷琛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悦,她就千方百计地认错讨好的样子,甚至还有在床上,她不遗余力地取悦着霍廷琛的样子。
这些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她想干他的姨太太,想干的发疯。
可是现在呢?
顾栀缓缓抬眼,霍廷琛漆黑的瞳仁凝着她。
顾栀吃吃地笑。
他威胁她,问她还想不想干了。
本来就不要她了,竟然还好意思用这个来威胁她。
顾栀眼神一凛。
她手肘撑在身后,后背抵着枕头,整个人往上蹿了一点。
霍廷琛不知道顾栀为什么笑,也不知道顾栀为什么往上蹿,他似乎有些疑惑,拧了拧眉,然后下一秒,就看到顾栀抬起腿,雪白的脚丫子朝他高速冲过来。
“老娘不干了!”
一声女人的怒吼,紧接着,卧室里响起一声属于男人的痛苦闷哼。
顾栀踹完,麻溜地翻身下床站起来,把踹过男人讨厌玩意儿的脚底在地毯上擦了擦。
霍廷琛瞬间疼的蜷缩在床上,一手捂着被踹过的部位,一手撑着床单。
男人脸涨得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狰狞。
顾栀理了理身上刚才弄乱的睡袍,看了眼床上痛苦的男人。
霍廷琛偏头,表情依旧痛苦,瞪床下的女人。
顾栀觉得这口恶气出的是十分畅快,“哼”了一声,继续说:“刚才听清楚没有,没听清楚的话我再给你说一遍吧,听好哈。”
她叉起腰,一字一顿:“霍,廷,琛!老,娘,不,干,了!”
“我既不想被你干了,也不想干你的破姨太太了!”
顾栀说完这两句,本来准备转身就走,但一想到身后的男人暂时貌似还没有行动能力,索性又转回身,决定跟霍廷琛好好“聊聊”。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要不是你有两个臭钱我才不稀得理你,你从来把我当过人看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就是个暖床的玩.物,你隔三差五来爽一下,实际上我在你心里怕是连你们霍家的一条狗都不如吧,高兴了就拍两下不需要了就丢掉,拿个姨太太位置平白吊了我三年,你玩我呢,枉老娘在你身上浪费了三年青春,现在谁稀得当你那个臭姨太太,呸,你自己和你那什么留洋未婚妻百年好合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去吧!”
“现在咱们把话说开,我告诉你,我在你身边这三年都是装的,全都是装的,你以为我喜欢你,多温柔多听话对你好多甜言蜜语哦,其实我心里早就把你祖宗八代都骂过了,哈哈哈哈哈!”
顾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看到霍廷琛捂着重要部位的样子,想到这男人刚才还意图对她不轨,索性又加了句:“我不仅平常在你面前是装的,我,我连在床上都是装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跟你那个,你不要以为自己当男人有多么的能干!”
霍廷琛听到这一句,额际爆起的青筋又跳了跳。
顾栀终于把这些年想要说的都说完,除了最后一条纯粹是为了气霍廷琛的以外,前面的都是实情。
然后她在离开前,又再一次回头,冲着那个疼痛中的男人,抛下掷地有声的话:
“霍廷琛,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不是你甩了我,而且我!甩!了!你!”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畅快地舒了一口气,这公馆里本来也不剩她什么东西了,顾栀收拾了自己最后两件旗袍,拎着包,风情万种地扭着腰,砰地一声摔上门。
楠静公馆又恢复了安静。
鸦雀无声。
受伤的部位仍旧剧烈的痛着,男人眼睛对着床单,有汗水滴答到床单上,最后那声摔门响,似乎还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霍霆琛一张俊脸,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