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爱尔柏塔自四年级暑假隐约明白马尔福喜欢她,可当她真的从对方的口中听到‘我喜欢你’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从三岁开始就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还能有人喜欢那时候的她?只是喜欢她的那张脸吧!
她搜刮了脑子里所有的词汇和句式,试图找出一个不伤对方自尊,又能拒绝他的理由。她从来不会去践踏别人对她的真心,就像弗林特向她告白的时候,她也郑重的当面拒绝了——可马尔福显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的犹豫已经变相给了对方一个答案。
隐秘的期待慢慢从他灰蓝色的瞳仁里退去,马尔福松开了揪着她袍子的右手,而神情也再度难看起来,“你要拒绝我?”
爱尔柏塔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
“我们不合适,德拉科。”
即便有些慌乱,但爱尔柏塔还是给出了几个具体且理性的理由,她耐心又委婉地说:“先不说我们之间差了两岁,有些观念不一样,在未来可能会有冲突。”
她模糊的将所谓的观念和冲突一带而过,“而以我的性格——届时如果我们分手,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就算不分手,从长远来看弗利家族几乎给不了马尔福家什么利益。你不会想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顿了顿,直接搬出来那位重量级人物,“而你父亲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虽然她现在也算是他的未婚妻。
可马尔福却仍旧没放开她的手,他的表情虽然冷沉,但听完她的话后,他的语气竟还算可以,“你说完了?”
爱尔柏塔点点头。
“首先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分手?”
他这话说的相当自信,接下来的话也还挺有逻辑,“其次你说的年龄差——我还以为你跟我差了五十岁,两岁算什么?而且你倒是说说我们会有什么冲突?”
德拉科-马尔福不等她说话便再次开口,他似乎真的在谨慎思考,“弗利家虽然快要没落,但只要有你在就绝对不可能继续衰落下去,而你的血统也足够高贵,”他说着说着又开始了纯血统的论调,“如果我爸爸不认可你,那他绝对不会让你住在庄园里。我妈妈也不会把她十六岁订婚时穿的舞会礼服送给你。”
瞧,这其实就是观念上的不同,至少爱尔柏塔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血统多么高贵。不过她还是怔了一下,因为她想起在生日宴会上自己穿的那条鱼尾裙,那条漂亮的裙子至今还挂在弗利庄园的衣柜里,“那是你妈妈的......?”
马尔福夫人在打开一排排的衣柜,最后将那条裙子挑出来的时候可没跟她说那是她订婚时穿的裙子。
她要是知道那肯定就不会穿!
感觉自己被马尔福一家全方位坑了一遍,爱尔柏塔在心里感慨他们不愧是一家人,干出来的事也是一模一样。
“所以你说的那些理由根本就不成立,”马尔福轻挑眉梢得意的说道。之后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好像有了些忐忑,“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
其实爱尔柏塔本来想说自己不喜欢他,可当她想起他在庄园训练室时充满愤怒的表情;在月色下他骑着扫帚不甘又妥协了的低吼;她被石化时偷偷跑过来陪她;医疗翼内嘴硬着不让她拉床帘,因为他还记得她怕黑;他脸色难看却依然轻柔的帮她上药;坠下云端后他几乎崩溃破碎的声音。
他大概不会知道,他是除庞弗雷夫人以外第一个帮她上药的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说到底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于是爱尔柏塔理所当然的梗住了,意外的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表情也带上了些难色,她似乎也在询问自己:“.....我不知道?”
马尔福拧起眉,他逼迫似的质问她,“你不知道?什么叫你不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兀自松手并忽的站起身,他眯起眼睛看她,“我有办法。”
下意识的揉了揉发红的右手,感觉到气氛异样的爱尔柏塔警觉地后退了一步,“什么办法?”
“让我吻你。”
马尔福把这相当流氓的话说的异常正经,“只要你不讨厌我的亲吻就代表你也喜欢我!”
“......?”
爱尔柏塔被他的这番理所当然的言论和逻辑给震撼到了,她从没听说过纯血家族竟然还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根本就是性-骚扰!
而且以她过去对马尔福的认知,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他抱一下她的腰都会脸红,不久前捧了一下脸他都能落荒而逃,“你说什么?这是谁跟你说的?!”
“你别管是谁跟我说的。”
马尔福认真又不耐烦的说,但是她能看出来他其实也在紧张,因为他的喉结已经上下滑了好几次了,“这是能迅速确认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的方法——”
可爱尔柏塔却严重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卢修斯-马尔福的教育出了重大的失误,她惊诧的问:“你还用这种方法确认过其他女孩子是不是喜欢你吗?”
他有毛病吧!
正悄悄地做着深呼吸的马尔福一愣,“我没——”,他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的喊:“我没亲过其他女孩!除了你!”
见她露出怀疑的神情,马尔福直接就把眼睛给瞪圆了。可他很快就别过视线,接着低下头看向地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的魔杖怎么掉了?”
魔杖?
爱尔柏塔下意识的低头,却没想到马尔福忽然上前一步,手臂径自环住了她的腰身,同时右手迅速攀上了她的后颈,他相当不满的嘀咕:“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亲过其他女孩?总之你不要乱动——我只亲一下!我发誓!”
你还想亲几下?!
被骗回神的爱尔柏塔心里一惊,而他幼稚可笑的话更是让她有了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几乎和他完全贴在了一起,青草的香气,红酒的甜香,朦胧的香水以及汗水的气味混在了一起,并不怎么好闻,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声调,“德拉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喝了迷情剂?!”
马尔福看起来要被气晕了,他动作粗鲁的凑过来,“闭嘴爱尔柏塔,让我吻你!”
“不行!你放开我——德拉科-马尔福!”
头颈不断后仰的爱尔柏塔头一次被逼到这种地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巫师,惊慌中她用右手大力捂住了对方的嘴唇,左手则推搡着他的身体,阻止了他马上就要低下头的动作,“你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问我愿不愿意!”
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呼吸急促的金发男孩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询问过她的意愿,他被捂住的嘴瓮动了几下,蹭的她手心发痒,“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
爱尔柏塔已经被气笑了,她发觉和马尔福相处久了之后,她自己也变得幼稚起来,“如果我冲上来抱住你说要吻你,你会愿意?”
“愿意,”马尔福的声音含糊极了,他反应极快的说:“那换你吻我也可以。”
“......”
爱尔柏塔诡异的沉默了几秒,感觉自己对马尔福有了新的认知,她倒是不知道他还挺会偷换概念的。可就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石门开启时摩擦的动静以及高高低低的人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人要进来了!
她忽的瞪大双眼,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接着爱尔柏塔想都不想便大力踩了一下马尔福的脚尖,但他穿的是训练专用的靴子,所以反而是她自己的脚底板生疼不已。而马尔福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声音,便立刻松开了捂着她后颈和箍着她腰部的手。
结果还不等爱尔柏塔也松口气,马尔福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毛病,他快速抽出魔杖低声解开隔音咒,随后将魔杖塞回去并猛地矮身环住她的双腿,在她的低呼中将她抗在肩上,带着她朝某个位置迅速跑去。
在一片茫然中,被对方的肩膀硌的胃部发疼的爱尔柏塔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她的金发和兜帽顺着重力盖了下来,摇晃着遮住了大半的视野。紧接着她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终于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毯上。
“......”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随后抖着手拽下兜帽并胡乱扒拉了一下乱了的金发,这才发现自己正曲着腿坐在马尔福的身前,与对方一同挤在一个三角形的狭窄空间内,她迅速看了眼左上方精致的窗柩,外面是暗色的湖水。
这里应该是斜放在角落里的两座沙发的背面。
“......”
但过于魔幻的经历已经让她说不出话了。
而显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马尔福正紧紧地抱着她,连她的胳膊也被牢牢地箍住,他的呼吸格外急促,暧昧的吐息擦着她的耳廓——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她还来不及多想什么,熙攘的人声便涌进了公共休息室内。
“要我说我们就该换个阵型,赫奇帕奇的那个找球手叫什么来着?他的那个体型还能做找球手?”
“戈德里克?不对,应该是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戈里。体重太轻也不好,你没看比赛的时候弗利就差点被风卷走吗?”
“弗林特,下次你守球门的时候再多注意看看游走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