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柏塔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这句话的问题,“你在卷子上写了这个咒语,而且是正确的。”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你怎么知道这是考试内容?”
已经抽出无记名魔杖的马尔福慢吞吞的说:“......一年级的时候有三年级斯莱特林在公共休息室练习这个咒语,”他有点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快速的转移了话题,“所以你现在变成了我的家庭教师?”
“只有这几天,马尔福先生。”
考试一事爱尔柏塔本来是想直接糊弄过去,但考虑到她和马尔福暂时绑在了一起,卢修斯-马尔福还真的会在晚餐时询问他马尔福的课业。所以她当然得彻底摸清楚他的底子,好做个最坏的打算。从目前来看他的基础知识掌握的还算扎实,一些超纲的试题也能答对一部分,但实战如何她还不太清楚(她只知道他的漂浮咒不错),不过想来他也会不少捉弄人的恶咒,“或者你想学点儿别的咒语?”
闻言马尔福用魔杖戳了戳茶壶,直将它戳的往前挪了几英寸,他用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念出咒语,伴随着啪的一声响,茶壶变成了乌龟——但是乌龟的尾巴还是茶壶瓷制的把手,他快速的瞟了她一眼,“……守护咒。”
“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基础学起。”
听到‘守护咒’一词的爱尔柏塔拿起魔杖点了一下那可怜的乌龟,让它重新变成了精美的茶壶,她不清楚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她会这个咒语,“至少要让它的尾巴像条尾巴。”
“这是变形术,”马尔福对她的无声咒没有表示,但也没有继续挥动魔杖,他重新靠在了满是刺绣的椅背上,满不在乎的说:“是你问我想学什么咒语。”
“......”
爱尔柏塔倒也不是不想教他守护咒,但关键在于她是通过旁门左道学会的这个咒语(感谢里德尔的欺骗),她的守护咒的确也来源于快乐的记忆——但这份快乐却和普通意义上的快乐有所不同。
当初从悬崖跳下时,她脑子里的冒出来的记忆片段有三个。
分别是她收到霍格沃兹入学信,一年级时在私下进行决斗并胜利的场景,以及三年级时赢得了学院杯时的场景。
她的快乐来源于自我肯定和学院荣誉。
“我并不是教守护咒的好老师,”她直言道,同时将自己筹备的计划提了上来,她点了点茶壶接着推开椅子站起身,“但如果你真的想学,那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趟室内训练室。”
“去那儿干什么?”
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的马尔福看了眼变成乌龟的茶壶,紧接着同她一起离开了寂静的图书收藏室。
昨天还在那里练习咒语的爱尔柏塔歪头看向他,脚步不停,“进行你的魔咒学考核,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闻言双手环胸不怎么乐意的嘟囔了几句,爱尔柏塔很理解他会有这种反应——任谁也不会想在假期的时候参加考试。但显然他也知道他爸爸会在晚些时候询问考试进度,也就聪明的没有再说什么。
马尔福庄园的训练室有两个,一个在庄园的地下,一个则在东侧的森林——她还在那片森林里看到了一个有不少天鹅来回游曳的中心湖。
这次他们去的就是地下的室内训练室,这里面积很大,四壁都包裹着一种被施加了缓速咒的软乎乎的垫子,即便被咒语击中摔在墙上,也不会感觉到多少疼痛。
等两个人进了略有点潮湿的地下训练室后,爱尔柏塔便同马尔福拉开了距离。
“你可以对我施展任何一种咒语,”她抽出魔杖非常认真的说,“只要你能想象得到——你要做的就是击飞我手中的魔杖,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反应平平的抬了抬下巴,接着举起了魔杖。
然而接下来的对演基本上就是爱尔柏塔单方面的碾压对方,最开始金发男孩的态度吊儿郎当不怎么认真,可等他被她第二次击飞到软垫上接着摔倒在地后,他也终于生出了火气。
然而那点火气也不足以让他打败她。
“站起来马尔福先生。”
爱尔柏塔的魔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表情是从未对马尔福展现而出的冷酷,她回忆着斯内普教授当初教导她大脑封闭术时的模样,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还要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
再一次被她的缴械咒击倒在地的马尔福愣了愣,怒气都跟着一滞,像是不太明白她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
“如果这里是战场,马尔福先生。没人会因为你是马尔福就饶你一命。”
爱尔柏塔听到自己带着些许讥讽的声音,她隐晦的瞥了一眼马尔福脑袋上方的画像,语气是不合时宜的生硬,她的确在看他,但更像是在看某个让她极度嫌恶的人,“我不知道一个缴械咒就能让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狼狈到如此地步。”
她做出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接着表情浮现出厌恶和不快——但这些并非是针对马尔福的,“还是说对着这张脸你下不去手?”
“……”
马尔福的脸突然间涨红起来,他显然是认为自己被她冒犯了。他动作不怎么好看的爬起身,紧接着抓起魔杖指向了她的脸,“爱尔柏塔-弗利,你这个——”他似乎在酝酿什么刻薄恶毒的话,可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而是倏地放下胳膊扭头就走,那力道之大仿佛会将脖子扭断。
感觉自己做的还算不错的爱尔柏塔正准备将魔杖收回口袋里,却见已经走到门口的马尔福突然转身,同时一道魔咒忽的袭来——
她的魔杖瞬间脱手飞了出去。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面色难看的马尔福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疾步走了进来,接着皱着眉打量着她,那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我爸爸跟你说了什么?”
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想的那么远,爱尔柏塔看了一眼被甩到地板上的魔杖,她答非所问:“不错的缴——”
“闭嘴弗利!”
他看起来烦躁极了,一头金发都显得乱七八糟,“谁管那个缴械咒优不优秀?!我在问你我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
爱尔柏塔意外的撒了谎,只不过她恍若不经意般的瞥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空画像,接着用一种轻飘飘的口吻说:“这只是我临时的决定——我觉得你似乎该了解一下你的朋友,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显然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但他却回头看了眼空无一物的画像,“了解什么?”
她没有将话说的透彻,只是用一种惯常对待其他人的那种冷漠的态度,但更像是在迁怒,“对我这个斯莱特林的了解,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瞬间扬起眉毛,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完全不能入耳的事情,更加愤怒了。同时他异常尖锐的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哈——了解?比如你小时候是个格格不入的怪人,还是一年级私自决斗的时候差点杀了一个斯莱特林纯血?”
闻言爱尔柏塔露出一个混合着惊讶的僵硬的表情。
“我看起来像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马尔福冷冷的看着她,手里的魔杖捏的死紧,指节都泛着白,“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哦我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马尔福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那群格兰芬多一样蠢?!”
他抬脚迅速逼近她,似乎在极力克制不给她来上一拳,同时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寒霜,“所以你认为我浪费时间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是为了家族利益——”
突然间想起了金发弗利刚才的那句话,马尔福的表情逐渐扭曲起来,“或者因为你的脸——”他见她的眉梢微微一挑,神情瞬间狰狞起来,“该死的,爱尔柏塔-弗利,你这是在羞辱我——你这个不识好歹的——”
他突然截住了后半段话,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仿佛那里囤聚了一大团怒火,他愤愤地说:“你真该看看自己的家族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侧目的东西!”
他似乎真的气坏了,灰蓝色的眼都开始发红,他倒退了两步接着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简直比疤头还要蠢’,最后扯着袍子大步走出了训练室。
“......”
像是被他的话给戳中的爱尔柏塔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目送马尔福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里,这才肯看向了墙面上的画像。
用宝石发带将金发束起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赫然站在那里,他平和的看着她说:“......不怎么漂亮的话术,小公主。但显然足够有效。那么——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显然。”
卸下僵硬表情的爱尔柏塔往旁边走了几步,紧接着弯身捡起了魔杖。随后她朝着画像中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点了一下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能把话说的那么怪异且破绽重重。
她不过是借着考试的由头来激怒并提醒他她和他之间的差距而已。
但凡那位少爷有点自尊心,也应该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练习魔咒——毕竟她也不能直接跟他说‘神秘人要回来了,你爸这个前任食死徒的立场还摇摆不定呢’,所以也只好独辟蹊径,依靠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让他长点记性。
她由衷的希望马尔福能将和波特作对的那份坚持用在该用的地方上。
况且她把话说的那么含糊别扭,一直将话题往容貌上引,同时也没有真的朝他发火,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难言之隐,更是为了让马尔福尽快察觉到她态度的不对劲。
这个度她掌握的暂且得当,没有真的踩到马尔福的底线。
不过刚才金发男孩那副惊怒的表情不似作伪,他看起来像是大致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她认为他还是不清楚,但没关系,他往后肯定会逐渐了解,但这种情况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而且他喜欢的也不仅仅是她的这张脸——她猜测一开始或许是因为脸,但后来显然发生了什么改变。
这也让爱尔柏塔大致明白自己后续该怎样对待对方。
就是不知道等德拉科-马尔福明白她当初和他‘做朋友’的目的是什么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她还是得赶紧做出补救措施。
“或许您愿意告诉我庄园里存放扫帚的场所?”
爱尔柏塔将魔杖收进了裙侧的口袋里,马尔福之前并未带她完整的参观整个庄园,他更乐于将她往满是动物的森林里带,似乎那里才是他的乐园,“毕竟考试还没有完全结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