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喋喋不休的同她说了一路的防护用具(那听起来要不少金加隆),而在来到宽敞明亮且装饰奢华的大厅后,他便被几个纯血小姑娘围住了——帕金森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看。
爱尔柏塔也因此借口脱身,她脱下身上的袍子将其搭在臂弯,接着随手从铺着洁白绸布的长桌上取了一杯柠檬水,她毫不敷衍的应付了几个混血斯莱特林,最后端着杯子来到了角落。
“你怎么回来了?”
拿着只蛋糕小托盘的达芙妮从大厅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梅林在上——又是这种角落!好吧,我以为你至少会在舞会结束后出现,这对你来说也算的上是进步了。”
略微带着点酸味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心情微妙的爱尔柏塔的扫了一眼各自聚成一团的男孩女孩们,在脑子里默默的对了一遍名字——这种无意识的聚集也能说明不少事情。
然而在听到达芙妮的话后她有些意外,因为她记得对方不久前同她说过舞会将在十分钟后举行,而无论怎么算,现在也早就过了十分钟的范畴。
不过她没有过分纠结,“我还以为舞会已经开始了。那么——或许最近有什么值得我们讨论的事情发生?”
用叉子将松软蛋糕上的奶油撇开,达芙妮不怎么高兴的朝着自己妹妹的方向撇了撇嘴,“的确有一件……阿斯托利娅邀请你妹妹八月份去格林格拉斯庄园做客——需要我也给你递一封邀请函吗?”
“暂时不必,达芙妮。”
爱尔柏塔晃了晃玻璃杯,她接下来要在马尔福庄园待上一段时间,肯定无法赴约,“我会在莉娅前往格林格拉斯庄园前单独给你寄信和礼物——用最显眼的猫头鹰。”
即便格林格拉斯家的长辈是食死徒,但目前来说与达芙妮交好对她还是比较有利的。
一旁的达芙妮毫无意外的点点头,她很难想想弗利家继承人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场景。她将那块香草蛋糕以及上面的小樱桃塞进嘴里——她的妈妈这些日子来一直让她保持身材,几乎什么甜点都不让她碰,“那么到时候我会把回信交给你的妹妹——另外还需要我为你寄送别的信件吗?”
她指的是她的妹妹阿斯托利娅在假期里给马尔福写信的事情。
“不必亲爱的,一切等开学时再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记得在回信上加点儿小魔法。”
此刻大厅的光线也慢慢暗了下来,只有最中央舞池的位置灯光柔和,让那漆黑的大理石地面看起来足够漂亮,爱尔柏塔心不在焉的继续说:“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那是属于我.的.信.件。”
咬着叉子的达芙妮闻言了然的笑了一声,她自然是明白盟友的意思。见大厅内的男巫女巫们渐渐让出了舞池的位置且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她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你猜这次马尔福会和谁跳舞?”
听到华尔兹舞曲的爱尔柏塔没有一点犹豫,她将玻璃杯抵在唇边,“大概率会和熟人,或者纯血家族的女孩中还有谁没跟他跳过舞?”
“......”
又塞了一口香甜蛋糕的达芙妮看了她一眼,她的语气里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怜悯,“除了一年级的那几个纯血姑娘以外,这里只有你没有和他跳过舞了,爱尔柏塔——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宴会的主人刚才带回来了一个即将五年级的弗利。”
“......哦——”
爱尔柏塔喝水的动作一顿,她眼见着已经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一面系着衬衣扣子一面走到舞池中央的马尔福四下一看,接着他灰蓝色的眼准确的捕捉到她,并抬脚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便直接将袍子和杯子塞给了身边的达芙妮,“我也愿意和马尔福先生跳上一曲——想来作为继承人的我还能担得起这份‘殊荣’。”
因为马尔福家前任家主的话,导致她现在还没考虑好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德拉科-马尔福看做是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
不过想来这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梅林在上。”
差点把手里的蛋糕打翻,见长袍已经被柠檬水打湿的达芙妮翻了个白眼并接过了金发弗利塞过来的东西,发觉对方已经露出虚伪的笑脸,便不由得感慨自己又一次见识到了她变脸的速度之快。
而与此同时,已经整理好自己仪容的德拉科-马尔福也稳步走到了爱尔柏塔的跟前。
他没有分神给那些或失落或欲言又止的女孩们,而是微微欠身,彬彬有礼的将右手递到了金发弗利的眼前,掌心朝上,“不知我能否有幸邀你共舞一曲,弗利小姐。”
闻言,爱尔柏塔将右手放在胸口处并适时的露出一个微讶的表情,随即她顶着无数道目光笑着将手搭了上去,“当然,马尔福先生。”
摆出一副‘一切都在掌控之下’模样的马尔福也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并直起上半身,他的动作绅士表情倨傲,很快便牵着她一起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舞池的中央。
舒缓悠扬的曲调继续着,他的左手轻轻扶住爱尔柏塔的后腰上方,右手则托起了她的左手——两个人在耐心的等待着舞曲接下来的一个小节。
而就在他们进入舞池之后,周围的光线暗了下去,像是缓慢的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湖底。同时空气里也隐约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魔法颗粒,在光线下折射出细小且不刺眼的微光,让所有的一切显得格外朦胧。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的矜贵有礼的马尔福突然小声开了口,他几乎是用气音说话,所以只有和他距离很近的爱尔柏塔才能勉强听清,他微妙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你会跳舞吧?”
“......这或许是马尔福先生邀请我前该考虑的问题。”
意识到舞曲即将进入下一个完整的节段,爱尔柏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过去练习的华尔兹舞步,她心里无语但还是那副微笑的样子,“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
她虽然没有和别人跳过舞,但是在克莱尔女士严苛的教导下(她曾贴墙站了无数个上午),她的华尔兹女步也绝对称得上是他人学习的模板。
闻言马尔福便稍一颔首,像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在跳第一个前进方步的时候他却抢了半拍,以至于差点踩到她的脚尖。
相较于努力维持面部表情但是耳朵尖已经开始发粉的马尔福,爱尔柏塔则庆幸这些魔法光点能分散一些观者的注意力,而她也快速做出了反应——她抓着马尔福的手向上一抬并利用原地回旋的动作直接代替了一个方步,鱼尾样的开叉裙摆像是袭上海岸的浪花般翻涌,掩盖了他的失误。
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马尔福需要和她完整的将一支舞跳完作为舞会的开始,然而接下来礼仪几乎没在众人面前出过问题的马尔福却是三番五次的出错,他结结实实的踩了爱尔柏塔两脚——但这都被她以轻盈流畅的舞步和足够花哨的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给遮掩了下去。
当一曲即将结束的时候,再一次被踩的爱尔柏塔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不认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竟然连一支华尔兹都跳不好,“马尔福先生,你现在很紧张?”
不然他怎么老是踩她!
向来喜欢被人瞩目的马尔福看起来也对自己的表现感觉到些许尴尬和不满意,这种情况恐怕在过去也极少出现,他跟着她调整了舞步,随后颇有点咬牙切齿,但在她看来却分外心虚的辩驳:“......我没有!”
爱尔柏塔本欲直接闭嘴,但因为想起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话,于是她又试探性的说:“可你的手心出汗了。”
马尔福的手本来就比她凉上不少,此刻他的指尖都是带着点冰冷的湿意,并且略有些僵直。这就好像是大冬天没戴手套,接着又骑着扫帚在天上飞了好几圈似的。
这回马尔福的反应倒是迅速,在衔接下一个动作的时候也很流畅——在一个滑步之后,他的左手自然地被后,右手则扶在了她的腰侧,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看着她的脸,理所当然道:“那是因为你的手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