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权利和荣耀都将重回手中。
但这很矛盾,非常非常矛盾。
因为卢修斯-马尔福说的是‘那或许是未来’——这并非一个肯定句。
她曾听父亲说过,马尔福家在战争时期算得上是神秘人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一个得力助手竟然在他失势后立刻倒戈到了魔法部,最后还能混到高层部门,这对于神秘人来说绝对是明晃晃的背叛。卢修斯-马尔福或许能找出十多种理由对此进行解释,但以神秘人过去的那些残暴行径,他不可能不去惩治卢修斯-马尔福。
相反他必定会对卢修斯-马尔福下手——用惩治一个曾试图背叛的纯血的方式来震慑其他纯血家族,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是什么样子,这可是个相当不错的警示手段。
但卢修斯-马尔福作为马尔福家的家主肯定也不会被施以死咒,因为神秘人回来之后还需要他所拥有的一切,但说破天他也不再需要信任马尔福,也不可能信任这位下属——他只需要控制马尔福就可以了。
那么到底要怎样才能完完全全控制住马尔福家呢?
当然要用马尔福家的独子,德拉科-马尔福来开刀。
卢修斯-马尔福难道想不到这一层?
这当然不可能。
“您说的没错,马尔福先生,”爱尔柏塔嘴上说着赞同的话,但却是在婉言提醒,“而想来小马尔福先生会像您一样,将属于家族的荣誉传承下去。”
她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并隐晦的问及对方的立场。
可卢修斯-马尔福却没有立刻予以回应,他浅灰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她,那是一种奇怪的眼神,带着考量和探究,更带着一些让她心生警觉的东西。
她开始庆幸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学的足够好了。
不过——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
WE.
“......”
爱尔柏塔沉默了半晌,不由的感慨卢修斯-马尔福老奸巨猾,她最开始以为这个‘我们’指的是他身后的其他纯血家族,却没想到他指的竟然是她,“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喜欢聪明人,弗利小姐。”
卢修斯-马尔福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将一个没有从霍格沃兹毕业的学生拉下水是件卑劣的事情,他说的相当轻松,“我仅仅需要一个咒语——一个简单的牢不可破誓约。”
“......牢不可破誓约?”
爱尔柏塔脸上的礼貌的微笑彻底变了,甚至带上了浅薄的冷嘲,“简单的、牢不可破誓约——那可真够简单的,马尔福先生。”
“对你来说的确简单,弗利小姐。”卢修斯-马尔福像是没察觉到她语中的嘲讽,他的指腹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手上的婚戒,声音相当平稳,“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承诺。”
爱尔柏塔此刻也懒得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据我所知违反了‘小小的承诺’会迎来死亡,马尔福先生。”她的目光冷漠逼人,有一瞬竟然和这位男巫极其相似,“而在此之前——您或许不介意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
闻言卢修斯-马尔福略感兴味的挑起眉梢,像是对她的话感觉到些许意外,“我以为弗利小姐会询问我承诺的内容。”
爱尔柏塔的身体略向前倾,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仍旧带了几分尊重,毕竟这里可是马尔福家的地盘,“您想要的承诺我能猜出一二,但我更想知道那份承诺价值多少。”
“北部的金矿分利,波斯地区的石油子公司,东南亚或斯里兰卡的宝石矿脉......只要你想,弗利小姐。”
卢修斯-马尔福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让人眼馋不已的产业,那是普通巫师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他稍稍摊开右手,让掌心朝上,“若是管理得当,所得盈利足以令你重振家族,往下延续几百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
爱尔柏塔倒是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大方,更没想到马尔福家的产业分布竟然这么广。不过显然在卢修斯-马尔福的眼里,他儿子的命可要比这些东西值钱的多。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您可真是慷慨,”她语气微妙的继续说,“至于重振家族?您未免太高看我了——那份重任或许不在我的身上。”
她对家族的归属感并不强烈,自然对重振弗利家也没什么兴趣。
然而卢修斯-马尔福显然不赞同这句话,他略有些不快的蹙起眉,“你是个斯莱特林,弗利小姐,”他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她深灰色的眼,一种冰冷冷的属于纯血的高傲溢了出来,“也该明白有些东西天生就是你的,谁都不能动,谁也抢不走。”
爱尔柏塔没有应声,她知道对方算是给了个承诺——弗利家家主的位置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他也会让那个位置变成是她的。
然而这比起未来神秘人即将回归也不值一提。
“我想我并不是唯一的人选,马尔福先生,”爱尔柏塔也没有将话说的非常直白,“您的朋友或许更愿意帮您这个忙——而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而已。”
她一时间搞不清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家家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友谊’是真是假。
“一个四年级就完美掌握大脑封闭术的普通学生?”
卢修斯-马尔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避开了她的疑问并似是感慨的说,“你该知道什么是双重保障,弗利小姐。”
这下爱尔柏塔终于肯定了卢修斯-马尔福的立场——他正游走于灰色地带,并不断在黑白之间来回穿梭。如她之前所想的差不多,食死徒的阵营不是想摆脱就能摆脱的了的。
但卢修斯-马尔福目前或许并不信任年迈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也不信任年轻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前路还萦绕着让人生疑的浓雾,所以他还在等。
等待最佳的时机。
因为只要时机成熟恰当,届时无论如何他都有两条路可以走。
不得不说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在卢修斯-马尔福身上发挥到了极致,他当真是一个典型的投机者。
“......那么宽容的马尔福先生或许会愿意让我多考虑一段时间。”
爱尔柏塔没有即刻予以明确的答复,目前来说让她立下牢不可破誓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永远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而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她恢复了常态,“您认为?”
但她也说过,她并不介意被人利用。
卢修斯-马尔福倒也没有为难她,这位英俊的男巫反而相当大方的说:“当然可以。”
可是她并未松上一口气,因为她总感觉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好,好到两个人似乎不是在说一件决定生死的大事,果然对方接下来的话就硬是让她控制不住的黑了脸。
“不过作为德拉科的未婚妻,我想弗利小姐在庄园里暂住一段时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卢修斯-马尔福像是没有看见爱尔柏塔徒然僵硬的脸色,他矜贵的颔首,神情中的傲慢表露无疑。
“偏科可不是件好事,如果你肯在古代如尼文上多下些功夫,而不是局限于那些浅显的课本知识——就会知道摘下订婚戒指和解除契约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他略有些遗憾的说,作为曾经的校董,他自然知道她在古代如尼文这门学科上的苦恼,即便她在三年级的时候费劲的得到了一个‘O’。
卢修斯-马尔福几乎无视了弗利家继承人那出奇难看的神情以及逐渐沉郁下来的眼神,而是瞥了眼早在他们谈话时就出现在画像里,同样有着一头金发的男人——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这位年纪轻轻就死于一场龙痘(一种巫师间的传染病)的上一任马尔福家家主正平静的注视着坐在画像下方的金发女孩,随即他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最后点了点头。
见状卢修斯-马尔福微不可查的收回目光,头一次发觉自己儿子犯的蠢事竟意外的有用,并且看人的眼光也相当不错。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爱尔柏塔-弗利比他的儿子更像一个马尔福。
只不过她还是太年轻了。
于是卢修斯-马尔福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真实的微笑。
“那么——我相信你会做出恰当的选择,爱尔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