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后,爱尔柏塔便在长席上得知,原本一个魔咒就可以将断掉的右臂接好的救世主住进了医疗翼——因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洛哈特再次相当自信的对着他抽出魔杖,最后搞得波特失去了整条右臂的骨头。
据说那场面相当恐怖,波特的表情堪比吃了一整桶鼻涕虫那般难看绝望。
对此爱尔柏塔深表同情,毕竟她的腿就是被洛哈特教授给搞的休息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完全痊愈。
而由于输掉了比赛,所以斯莱特林长席格外的安静。她注意到西德尼的脸色相比两个星期前要好上不少,就知道对方大概是对欺凌事件做出了相应的反击。但目前还不够,她还需要继续看看这个混血男孩的表现。
她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晚餐——照例胃口不佳,并且相当疲倦。于是她很快便回到了寝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最后翻开里德尔的日记本和他半真不假的倾诉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同对方说自己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今天比赛的时候输给了拉文克劳,心情非常低落。
紧接着她便合上了这本日记本,最后上床睡觉。
而这一次她又做了一个梦,只不过却梦见自己骑着扫帚悬停在半空中,冷风刮在脸上带来阵阵寒意,她注意到自己的手里拿着一颗振翅的金色飞贼。
而周遭是热烈的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欢呼呐喊,有几个身穿土黄色队服,面容模糊不清的队友骑着扫帚飞来与她击掌,这本来该是个相当诡异的场景,但是爱尔柏塔却意外地没察觉到什么违和之处。
她低头看着自己同样土黄色的队服——和之前塞德里克-迪戈里身上的服装无异,却无意中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正抱着一束鲜花站在下方绿油油的草地上向她挥手。
已经清楚是魔法物品在捣鬼的爱尔柏塔控制着扫帚从空中落下,接着扬起漂亮的笑容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可越走近她却越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对方是个身穿赫奇帕奇院服的黑发男性,她竟然意外的感觉对方的脸有些眼熟。可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男生有着一张相当英俊的脸——与塞德里克-迪戈里完全不同。他的微笑温柔,身形挺拔,身上的气场优雅克制,非常完美。
“送给你,我亲爱的凯丽。”
对方黑玉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声音低沉极具磁性,接着他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颀长的手指点了点她手中试图逃脱的金色飞贼,而后将怀里深紫色的玫瑰递给了她,“你最爱的路易十四玫瑰——赢了比赛感觉如何,开心吗?”
“谢谢——非常开心。”
爱尔柏塔笑着接过了花束,她听见背后有人在高声喊着‘凯丽快过来’,接着便回过头注视着那几个面容渐渐清晰的队友——他们的面容开始和她记忆中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员一致,她甚至还看见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身影。
于是她重新回过头看向那个穿着赫奇帕奇院服的男生,接着松开手让金色飞贼逃窜出去,“真的非常逼真——里德尔先生。”
见对方礼貌温和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爱尔柏塔在嘈杂的环境里继续说:“那么让我们来谈谈——你最开始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哦——”
黑发男生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凯丽。”
“你已经出现在这里,又何必再问我——不得不说你的梦让我非常疲惫,里德尔先生。”
爱尔柏塔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她之前在日记本里从未提过自己的私事,而在做了那些梦之后同样没有,依旧关注于各种学业上的提问。
但这次她突然改变态度诉说了自己的梦境和小部分隐私,如果这个魔法物品够高级(她在用日记本和他交流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反应相当机敏,并不生硬机械,具有一定的自主性,显然不是个普通道具——虽然她依旧不认为魔法物品会成精),那么也该察觉到了她的不同之处。
不过她喜欢路易十四玫瑰的事是随口胡编的,“虽然睡在金加隆里相当不错,但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梦后我可是相当失落。”
里德尔被逗笑了,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真是抱歉凯丽,我以为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这类梦境。”
“谢谢你的好意,里德尔先生。”爱尔柏塔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又愉悦,像是一个发现了新鲜事物的小女孩,“那么你现在……?”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里德尔会意道:“我将自己所有的知识和大致的思维注入进了日记本里,并构造了这个形象——我十六岁时的样子。而如你所见凯丽,造梦是这个日记本的能力,不过梦有好有坏,具备一定的随机性——除非使用者有特别的偏好。”
他像是注意到了爱尔柏塔眼神的含义,表情透露出些许的无奈,让人无法对他生出责怪之意,“这可不能怪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亲爱的凯丽,毕竟这是个小小的惊喜……好吧,可以算得上是我当时的恶趣味——原谅我亲爱的。而一旦使用者发现所做的梦境和日记本有关,那么我便会适时的出现解答疑惑。”
“哇哦。”
爱尔柏塔发出一声感慨,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也不是说不通,但不得不说她并不了解魔法物品的制作过程。不过据她所知这种类型的魔法物品一般都是制造者用来怀念某人以表慰藉的,“里德尔先生在这方面的天赋真是让人羡慕。”
她绘制一张魔纹图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方十六岁就能制作魔法物品了,怎么能让人不羡慕——他才是真正极具天赋的人。
“不能这么说,凯丽,”里德尔注视着她,双眼像是漆黑的深渊,“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毕竟你是如此的好学。”
“你这可是偏见,里德尔先生。”
爱尔柏塔不赞同的摇摇头,且应答如流,她发觉出对方只能看到她所展现出来的记忆,就如同他无从得知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感谢斯内普教授让她学会了大脑封闭术,“谁说赫奇帕奇的求知欲就不能旺盛?”
里德尔却是轻笑一声,他缓缓伸出手,本来逃窜的金色飞贼便乖乖的飞回了他的手中,这颗金色小球上细致的纹路清晰可见,“不,这种魔力水平……而且你甚至低头确认了自己身上的队服,我想你并不是一个赫奇帕奇——看来我亲爱的凯丽并未把我当成朋友。”
他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你在试探我。
“可别这么说,里德尔先生。”
爱尔柏塔避重就轻的答,她觉得对方的话有些可笑,“你可算得上是我的半个老师——毕竟你是如此的博学。而我想你肯定不会是赫奇帕奇。”
里德尔站在原地捏着金色飞贼不做声,像是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嗅着浓郁花香的爱尔柏塔言之凿凿,“你一定是个斯莱特林,而且在校时大概相当受欢迎——或许还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里德尔又笑了,却不知因何而笑,这笑容非常迷人,但他的语气却颇带了点深意,“那么聪明的凯丽知道我到底是谁了吗。”
“很遗憾,我并没有探寻里德尔先生隐私的意图。”
爱尔柏塔面不改色的撒谎,她之前当然查过,但是却什么都没查到,“我以为保持神秘感是一段关系所必需的。”
“哦——我想你说的没错,凯丽。”里德尔像是被她说服了,他的语调平缓优雅,手中的金色飞贼乖顺的躺在他的手中,安静的不可思议,“但我确信你是个斯莱特林,真是让人熟悉的学院特质……凯丽——你真的叫凯丽?”
捧着路易十四玫瑰的爱尔柏塔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当然,我当然是凯丽——”她挑了一下眉梢,看向了还在赛场中央欢呼雀跃的队友们,“就如同你是里德尔一样,先生。”
她的话音刚落,魁地奇赛场瞬间陷入沉寂,欢呼着的观众,大笑着的队友,天上飘下来的亮片,吹拂着的寒风像是被摁了暂停键的麻瓜电视机一样,这璀璨的画面永远被定格下来,滑稽可笑。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了轻慢的语调,“聪明的女孩。”
爱尔柏塔眉心一跳,接着转头的瞬间便发现周遭的一切像是烈日下的彩色冰淇淋球一般迅速融化,等她看向里德尔的时候,她已经身处于一个色调暗沉且狭小的书房里。
对比略显寒冷的赛场,这里简直温暖极了,四壁都是摆满了书籍的书架,略显压抑,而她的脚下则是厚实干燥的羊绒地毯。
原本穿着赫奇帕奇院服的里德尔在此刻已经换上了霍格沃兹学生们都会穿的黑色长袍,而他的领口左方却别着一个小小的徽章——爱尔柏塔很熟悉那东西,因为她在洛佩兹身上也看到过,那是属于级长的徽章。
他坐在一把深红色的天鹅绒沙发上,手里的金色飞贼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一本摊开的硬皮书。
“请坐,凯丽。”
他将书合起放在了膝前的矮桌上,桌面上还摆了盏布艺台灯,上面用银线绣了些盛放的花朵。他双手交握微笑着看着她,“我想这里更适合我们交谈。”
手里依旧抱着路易十四玫瑰的爱尔柏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斯莱特林院服,接着顺从的坐在了里德尔对面的天鹅绒沙发上,那绝佳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赞叹一声,“——真遗憾我无法一睹你当时的风采,里德尔先生。”
这倒不是假惺惺的恭维,如果里德尔对她说了一半的真话,那么五十年前的他绝对是个备受瞩目的年轻人,甚至是很多家族的拉拢对象。就算放到现在他也不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哦——凯丽,”里德尔低笑起来,“你的诚挚真是让人无法拒绝……我想也没人能拒绝你的夸赞。如果你出生于我的年代——”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语气略带微妙和古怪,“我想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依然没有把对方的话当真,爱尔柏塔以手虚掩住胸口,此刻她的手上并没有那枚蛇形银戒,“那是我的荣幸,里德尔先生。”
…
……
通过几次交流,要不是情感方面略有缺陷,有着一定自制力的爱尔柏塔几乎就要被里德尔给迷住了。
这让她不禁又给对方重新贴了一个标签——受绝大多数人,尤其是纯血统巫师的欢迎。
因为无论是从神态举止,还是眼神谈吐,只要和他对坐交谈,那么必然会在短时间内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耐心倾听,并予以足够认真或风趣幽默的回应。
他本人的魅力已经足够让人忽视他英俊的外表——那出色的长相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所以爱尔柏塔也确信那级长徽章是真的,而对方的确是个斯莱特林——她在奖品陈列室看到了里德尔这个姓氏。
汤姆-里德尔,曾在1942年担任斯莱特林的男级长。她甚至还在陈列室里看到了他的优秀品德奖,特殊贡献奖,梅林勋章等等无数个奖牌奖杯。
同时爱尔柏塔也在图书馆里查到了类似的魔法道具,与她记忆中的相差无几,拥有造梦功能的魔法物品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