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
萧陶紧贴着他道。
她心里砰砰跳的厉害,不知道晏无陵会怎么做。
她只是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让他走了,她会后悔。
而让人后悔的事,她从来不做。
晏无陵被她从后面抱着腰,如果不是特意克制了一下,在她贴上那一刻,他说不定就会直接把人扔出去。
但他还是没有动。
晏无陵不说话,萧陶只能自己说话。
她轻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是被操控了。”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带了一丝哽咽。
被压抑许久的,自从穿书后,行为不受控制的委屈和恐慌,全部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晏无陵平静道:“那操控你的人很不错,我都没有看出蛛丝马迹。”
萧陶确定他语气虽然平的像是太监的胸,但属实是在嘲讽她。
显然他不信任她的话。
“我没有骗你。”萧陶扁了扁嘴,眼眶有点热,“你知道的,我特别怕死又特别怕疼,我怎么可能会挡在虞黎前面。”
“他们既然为了救你肯冒险,你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浅。”
晏无陵冷淡道。
他似乎厌倦了和萧陶之间的纠缠,手指握上她抱住他腰身的手,强硬地掰开。
然后他身体微微僵了僵。
原因无他,他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灼热湿意。
萧陶哭了。
之前被他拿着剑威胁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还在和他讨价还价,现在却哭了。
晏无陵从来对别人没什么同理心,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大多数伤心事,都是蠢人自作自受,可此时感受到萧陶的泪水,他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心也在发胀酸涩一般。
他几乎本能地排斥这种感觉。
想也不想,他直接震开了萧陶。
“下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不会想知道代价。”
萧陶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是被负心郎抛弃的弃妇的既视感。
因为这个想法,她心中觉得荒谬到好笑,阴霾的心情转晴了一点。
她微微垂下眼眸,心道她萧陶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
与其让她像傀儡一般任剧情操纵,她不如放手一搏。
她起身,感受到枯竭的灵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施了个清洁术。
她擦掉没用的眼泪,眼神坚定,亦步亦趋跟在了晏无陵身后。
……
流光化作的云彩将虞黎和云泠然送到了洞府接近出口的外圈,就停了下来。
应暇随着流光而遁,此时见那流光停了下来,连忙道:“师父!”
云朵重新变幻成了流光,继而化为虚影。
虚影里,鹤发童颜的老人目光威严地看着应暇。
他正是萧陶最初梦到过的,给予她“彼岸花开”的老人,也是整个无上剑宗的师祖无上老祖。
应暇眼眶一热,他潜伏魔道多年,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一开始就控制自己减少联系宗门。再后来,误入太古秘境,更是没有办法和师门联系。
“师父能够显化,是出关有望了吗?”
应暇潜伏在魔道最初那些年,正逢无上道祖因为一件秘密之事闭关,且闭关之时,无上道祖就说过此次闭关事关重大且十分凶险,宗门内没有涉及生死存亡之事,不要打扰他闭关。
无上道祖的虚影淡淡道:“并没有。”
应暇殷切道:“那总之也是快出关了吧,否则也不至于能分出力量救师弟师妹了。”
应暇只当虞黎和云泠然是他潜伏魔道后,无上道祖新收的徒弟了。
无上道祖的虚影闪了闪,似乎是后续的力量不支,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年迈者特有的疲惫感。
“虞黎是你最小的师弟。”
“他很重要,你要记住,倘若有一日再遇到今日之情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住他。”
“那必要的时候,哪怕暴露身份,也要保护他?”
应暇小心看着师父的虚影,试探道。
“没错。”
无上道祖声音威严又缥缈。
应暇心中一惊,下意识扫了躺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的虞黎两人,心中又是诧异,又是嫉妒。
他当然知道整个无上剑宗为了他潜伏在血焰门且攀上高位花了多大的心力,便是不说宗门,只说应暇自己为了既不走火入魔,又拥有魔修才有的力量,就经历了不少九死一生的时刻。
这新入门的师弟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师父如此重视他,甚至连他潜伏魔道的大计都不在乎了?
应暇心中十分不痛快。
但是这既然是无上道祖的命令,他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毕竟连应暇自己的命,都是无上道祖捡回来的。
他看还有时间,桃花眼中泛上欣喜道:“师父,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进入太古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