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处布置精致奢华的宫殿里,一身华服的女子媚眼如丝,正斜斜靠在床榻上任宫女给她按肩膀捶腿,端端是风情万种,明艳不可方物。
“皇后被禁足了,那皇上可有说将这六宫之权让本宫代理?”宁贵妃摆弄着手上精致的指甲状似不经意问道。
传话的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道,“李公公并未派人传话过来。”
“行,知道了。”宁贵妃顿时失去了兴致,摆摆手让他下去,同时挥退了伺候的宫女。
太监立即退了下去,心道,本以为是个好差事会得到赏赐,这才抢着要来贵妃娘娘面前传达这个消息,没想到是吃力不讨好的,怪不得那些人都不愿意来。看来以后得多长个心眼。
她挥了挥手让宫女也退了下去,然后看向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宦官打扮的人道,“我美吗?”
男子抬起头,唇红齿白,只是相比起寻常男子少了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之美,闻言他面无表情道,“娘娘自是极美的。”
宁贵妃起身走至梳妆台处,盯着铜镜里自己的脸,确定依旧美貌无双,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回头冲他嗔道,“想从你这听一句好话可真难。
男子走了过来,站在了宁贵妃身后,她习惯性靠在他怀里,舒服地眯了眯眼,“娘娘最近懈怠了不少?”
听到头顶传来的话,宁贵妃厌厌道,“皇上最近不爱来后宫,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完她抬头看着他,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柔媚道,“再说了,若是他来了,我们岂不是不能这般温存了?”
美人在怀,男子依旧无动于衷,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娘娘怎么会没有法子,只怕是不想。”
宁贵妃娇声道,“好嘛好嘛。我的确是疏忽了,不然这次皇后禁足,六宫代理之权该是落到我头上才是的。”
男子目光闪了闪,的确是错失了一个机会,虽然说只有三天,但是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宁贵妃收回了手,啧啧道,“这男子啊,就是薄情。”说着起身搂住男子的腰,“好在我还有三郞陪着。”依赖之意很明显。
男子直接推开了她,头疼道,“我先退下去了,你还是收敛点。”话里警告意味浓重。
宁贵妃从他旁边经过,在他耳边吹了吹气,用气音道,“三郞也会害怕呀,喏,我知道分寸。”
男子二话不说走了出去,宁贵妃可惜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真是不解风情呢。”
她走至软榻处,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盒软膏,打开之后,用右手指腹沾了一些,在左手手心仔仔细细涂着,待触及手心处的茧,她眼里有深深的厌恶,所以一向自己亲自动手涂抹。这几年的涂抹下,茧淡化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痕迹,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在浣衣坊的那几年。
宫里人人艳羡她能从宫女爬到贵妃的位置,不少心思不纯的人还有效仿的打算,但是即便有那么一两个成功爬上龙床的也就被封了个答应才人便再无恩宠了。而她一路高升,恩宠多年,甚至有时候连皇后都要退让三分。
可那又如何呢?这深宫里,她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家里贫苦,为了兄长能娶妻,她被迫入宫,每个月为数不多的月钱还得寄一大半回家里,刚入宫,因着美貌她被妃嫔处处针对,从一个普通宫殿的宫女被发配到浣衣坊干最辛苦的活,月钱也减半。拿不出钱来,家里那边也和她断了关系。
再又一次在冰水里洗衣服双手冻疮之后,她大胆地有了勾引皇上的念头,那些妃嫔不是说她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吗,那她就勾引给她们看。但是计划哪有那么容易成功,浣衣坊繁忙她脱不了身,也没有见到皇上的可能。
直到那一晚,有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从黑夜里走出来,问她想不想从这里出去,她毫不迟疑答应。她很快有了和皇上偶遇的机会,凭借美貌得到恩宠,在他的帮助下一步步成为了风头极盛的宁贵妃。恰逢皇上当时想利用她压制皇后。但她对皇上何尝不是利用呢,那些曲意逢迎小心奉承都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或者说是为了不再受苦了。她前半生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舒心了那么一会。即便这恩宠随时会被收回。
……
镇国公府这边,沈令沂一夜未眠,仍未觉得疲惫,洗漱之后去了主院同镇国公夫人用早膳,彼时,沈流安也在,晃着他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特别欠揍地来了一句,“妹妹,没睡傻吧?”
沈令沂捂着被敲的地方,抬头冲镇国公夫人告状道,“母亲,你看他。”
沈流安立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还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足足敲了三下,委屈道,“我的错,我的错,这下妹妹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