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是气极反笑,“你就是来同我说这个的?”
沈流安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原来没关注沈令沂的交友,加之这几年他都在外,鲜少回府,今日亭中一见,才知晓颜如是同妹妹私交甚笃。
颜如是见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又道,“你觉得我居心不良?”
沈流安反问,“难道不是?你敢说你接近她目的纯良?”
颜如是顿时哑口无言,但还是反驳道,“一开始的确,但是后来……”对上沈流安冷漠的神色,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同他说再多又如何,总归他不会信她。她惨然一笑,“也罢,我同你说这些作什么。”
沈流安不为所动,撑着伞的手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稳稳当当撑在她的头顶,不让雪花飘落在她身上。
颜如是厌极了他这幅模样,抬手用力将伞打飞,企图能在他脸上看到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可是没有。
沈流安依旧是那一副淡漠的样子,这一刻她突然好羡慕沈令沂,偶尔沈令沂也会提及她的兄长,在她口中的兄长是那么生动,有烟火气,而面对世人的流安公子也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唯独对她,他永远都是冷漠的。
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颜如是一向偏爱雪,可此刻她却觉得这雪真冷,仿佛此刻是暴雪,她终于明白他可能真的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冷冰冰的。
沈流安走至不远处,先将伞拾起,再把伞面的雪抖落干净之后合好,将伞拿在手中并未再撑,意有所指道,“我只希望你记住,在这京都在舍妹面前你只能是栖蕸县主。”
颜如是双手怀抱住自己的身子,闻言嫣然一笑,“那自会如公子所愿。”
沈流安扔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说完大步离开。
颜如是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捂住胸口处,感受着阵阵的疼痛,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都是栖蕸县主,这样她和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
站了许久,腿都有些麻了,她木然地抬起腿缓缓向前走去。红色的身影,在一众白色之下极其显眼,一路上有下人想递把伞,都被她挥手拒绝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任雪花飘落在身上。
……
白绣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丫鬟巧儿挑帘进来,“小姐,打探清楚了。府里的人说栖蕸县主与将军并无交集。这县主与郡主私交甚笃。”
白绣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见巧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但说无妨。”
巧儿便道,“您做的糕点将军给了郡主。”
白绣并不意外,冷静开口道,“总归没有被扔掉,给郡主也好。将军一向疼爱郡主,若是能得到郡主好感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宜华郡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相与。”
巧儿自小陪着自家小姐一起长大,看似主仆,实际上也是情同姐妹了,想到小姐这几日屡次受挫,苦口婆心劝道,“小姐,奴婢看这将军无意,不如就算了吧。国公夫人不是透露过收您为干女儿,替您寻一门好亲事的打算么。”
白绣轻轻摇头,真心实意道,“巧儿,我必须得争取一次。若能得到将军庇佑,我下半生便有依靠了。当然,我有分寸,如果将军最后还是无意,我便会转换目标。若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放弃,不是我的风格。若是不争,我怕早已活不到今日了。”
林大哥也好,沈将军也罢,都不过是她向上爬的一个阶梯,只要能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她便是不择手段又如何。她再也不想再过那种受尽欺辱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了。
巧儿想到当初小姐还未和林家定亲时在府里的日子险些落下泪来,有些哽咽道,“小姐,奴婢懂了。”
靖勇侯府大门口。
一少年骑着一匹马车而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少年先行下了马,然后在马车前,扶了一个妇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