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发现米饭虽然已经冷了,但非常软,而且这些被切成方块的生肉极为滑腻,几乎不用嚼就能直接吞下去。于是她将那些生肉就着饭,大口大口地吞下。
所幸狱卒给饭并没有很多,闷头吃几口便吃完了。
薛瑶虽没有细嚼慢咽,但生肉的腥味还是在她口中蔓延开来。
她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总算是适应了些。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皱着眉头吃完了碗里的米饭和生肉,唯独于方方还是站在原地抹眼泪,掉在地上的米饭和生肉一口也没动。
薛瑶蹲下身,用筷子将干净的米饭和肉夹到碗里,递给于方方,劝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忍一忍,吞下去吧。”
于方方看了眼碗里那些冒着血的生肉,惊恐地瞪着薛瑶:“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我看到这些肉,我就想起金达被肢解,想起一楼那些……”
话未说完,于方方蹲下身捂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也难怪她,”吴晓木走到薛瑶身旁,低声道,“金达是于方方的前男友,上二楼之前她悄悄去看过那个大麻袋,确认了里面是金达的碎尸,大受打击。”
吴晓木说话时表情冷漠,没有半分的同情。
薛瑶蹲下身想继续劝于方方,却听门口传来“叮叮叮”的铃声。
楚奕望了一眼楼梯口,朝其他人道:“都回牢房里去,狱卒来了。”
薛瑶走进牢房,看了眼手表——八点十分。
她疑惑道:“才过了十分钟,难道是来收碗的?”
齐柠月:“很有可能,看来我们每次都得十分钟内把饭吃完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呆在牢房里,有的人脸上平静,有的人冷漠,有的人害怕,有的人还在抽泣。
随着石门移开的声音,两个狱卒一如之前那般,一前一后走进来。
提灯笼的狱卒走在前面,领着食盒狱卒走在后面。
狱卒将地上的空碗和筷子一个个放进食盒里,动作僵硬,口中不停地念着:“吃了,吃了……”
当他们走到第三个牢房门口时,见到地上的碎碗、米饭和肉,顿住了。
狱卒将郝乐和吴晓木的碗筷收进食盒中,然后对着牢房里的郝乐、于方方和吴晓木,一字一顿问道:“是,谁,没,吃?”
那个狱卒原本眼神空洞,现在却冒着凶光。
于方方吓得倒退几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又开始哭起来。
郝乐:“饭不小心掉地上了,没法吃,要不算了吧?”
狱卒并没有理会他,凶神恶煞地一字一字问道:“谁,没,吃?”
“不想全死完就跟狱卒说实话。”
关在对面的老人终于停止了自言自语的碎碎念,朝着那群手足无措的年轻人道:“这事躲不掉的,她不死就是你们死。”
吴晓木见狱卒已经气得像是要吃人的模样,立马指着躲在角落里的于方方,颤声道:“是她!她没吃!”
于方方看着两个狱卒,打开门走进来,吓得瘫倒在地。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左手提着灯笼的狱卒将灯笼熄灭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旁,轻轻一提,就把她拎了起来。
两个狱卒身周冒着寒气和腐朽的气息,郝乐和吴晓木贴在墙边,全都不敢靠近。
其他人亦是不敢出声,就看这狱卒轻松地将于方方拎出了牢房。
于方方半张着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双唇发白,抖得厉害。
当两个狱卒把她往用刑处带时,她回过头,看着其他人,双眼发红噙着泪水,眼神像是在求救。
可是没人能救她。
狱卒念的规则里说过:“若反抗,若逃跑,只有死路这一条……”
用刑之地在北面,距离薛瑶等人至少三十米远。
那里没有灯,漆黑一片,他们的手电筒也没有那么远的照射距离。
黑暗中传来了铁链碰撞和摩擦的声音,还有于方方发出的低弱的求救声。
大概过了半分钟,用刑处突然传来于方方的惨叫和哀求声,还有木板敲打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木板每打一下,就有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杖刑吗?
薛瑶想起规则里的那句“二餐制,八八送,浪费粮食屁股痛”。
大概打了四五十下,于方方的叫声愈渐微弱,最后就只剩下了木板敲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又过了约五六分钟,铁链落地,两个狱卒一前一后从黑暗中走来。
他们的身后似乎还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