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死的？死了多久？

薛瑶心里还有许多个问题，但任凭她怎么敲门，大门没再打开过。

楚奕没有再执着在门前，他退了几步，道：“这宅子里贴了很多驱鬼符。”

薛瑶走到他身旁：“驱鬼符？”

楚奕：“嗯，就我所看到的，就已经不少于十张了。”

薛瑶：“这瞿宅里闹鬼这么厉害？瞿青又死了……会不会跟孙棉儿有关？”

“难说。”

瞿宅附近有几间居民房，原都是住着人的，现在却都空置了。其中几间房门上，也贴着黄色的符纸。

薛瑶指着那些符纸，问楚奕：“这些也是驱鬼符吗？”

楚奕点了点头，有些讶异：“你是祭司的，竟然不会分辨符箓？”

“学艺不精。”薛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们想找个像玉姐那样热心又八卦的居民问问，却发现只要有人路过瞿宅，必定是低着头快速走过，一刻都不愿停留。

好不容易拦下一个，但他们话还没来得及说，那被拦下的路人就惊慌失措地跑走了。

好像这块地方一刻都停留不得。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走进距离瞿宅最近的一家商铺。

这是一间小杂货铺，铺子里除了他们三人就没有别的客人，老板百无聊赖地看着话本。

齐柠月走到老板身旁，装作在挑选物品的样子，若无其事道：“怎么感觉这儿附近好冷清啊。”

老板“嘁”了一声，双眼不离话本，道：“这儿闹鬼，不冷清才怪呢。”

薛瑶：“闹鬼？”

老板看着话本没有再说什么，想来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薛瑶低声问楚奕：“瞿青会不会就是因为闹鬼死掉的？”

老板听到她的问题，冷哼了一声，不满道：“哼，就是因为瞿青才闹鬼的。”

“此话怎讲？”

老板放下话本，见他们三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解释道：“这瞿青啊不知道是因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恶疾缠身了好些年，全靠名贵药材吊着性命，最后死相还是难看得很。”

“死相难看？”齐柠月问道。

“据说是全身皮肤都烂掉了，没有一块皮肉是好的。到最后，整个人跟融化了似的。他那些用花真金白银娶回来的小妾啊一个个全跑了。”

老板摇了摇头，又道：“你们说，人活到这份上，有这么多钱能顶什么用。”

“后来呢？怎么会闹鬼的？”

老板：“这瞿青死了也就死了罢，偏还不安分，埋土里了还会自己爬出来。埋一次，他就爬一次。

“这一年来，驱鬼不下三四十次了吧，方圆百里，大大小小能请的道士都来过了，有几个资历浅点的道士敌不住这闹鬼的厉害，当场暴毙了。对了，就连坟地都挪了好几回了。”

“现在还是这样？”薛瑶问。

“可不是嘛，他一个礼拜至少爬出来两次，现在索性就把他埋在瞿家北面的虎鸣山上了，省得爬回家的时候经过居民区，吓坏人。听说，他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好些个僵尸啊骷髅什么的。”

老板抚了抚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寒颤：“现在说起来，我还觉得可怕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奕开口问道：“那些跟着他的僵尸骷髅是哪儿来的呢？”

“小伙子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老板冲他竖了个拇指，有些神秘道，“据撞见过他们的人说，那些僵尸和骷髅是凭空出现的，然后会凭空消失。就连来驱鬼的道士都说不清他们都来历。”

楚奕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薛瑶问道：“既然这瞿青每次都是爬回家，瞿府必然是闹鬼重灾区，怎么还有人住着？”

老板：“瞿家那一帮子人本来是不堪闹鬼，寻了个地方搬走了，可是只要他们离开瞿宅，就全都会生病，而且都是像瞿青那样皮肤烂掉，无药可医。

“后来，有个道士说他们不能离开瞿宅，否则必死无疑。他们就又搬了回来，果然，皮肤病就自然痊愈了。”

“原来如此……”

“嗐，总之，这瞿家啊，从瞿青死了以后就邪门得很。”

齐柠月：“老板，您可知道这瞿青的来头？”

“做陶器生意的呗。”老板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我觉得这瞿家的陶器跟孙家的技艺还真是像。若不是因为瞿青是外地人，而且没见他跟孙家有来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孙老爷的私生子，得了他家真传。”

薛瑶：“您对陶器有研究？”

“我爹本来是孙家的制陶师傅，在孙家干活少说有四十年了吧，我哥也是跟着我爹在孙家制陶的，我从小听他们讲制陶的事，自然对这门手艺有所了解了。后来那场大火……唉……”

薛瑶、楚奕和齐柠月三人相视一眼，心中对瞿青窃得孙家制陶技艺的猜测，又坚定一分。

老板看了眼天空，起身收拾门面：“太阳快落山啦，我得打烊了。你们快走吧，免得碰到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