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冤深,或者是恨久,每当老杨梦见自己民族被欺凌的场面,他都有如身临其境,怀有深深的代入感。他心中那股如不丈剑天涯斩敌酋,必将冤深似海恨难平的情绪始终深深缠绕着他。此时,他有些豁然开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深深缠绕自己的心结,才使他真实的进入了另一个位面里的平行世界,让他的情绪得以宣泄,让他的壮志得以酬答。
想明白了这些,老杨觉得全身上下轻松爽快,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昨天的那个梦境深深吸引着他,老杨马上就想一探究竟。
他正准备正襟危坐,庄严入静时,一幅画面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一座坐**南的土坯草房,敦实厚重,笨重的房门吱吱呀呀不时的开阖着,许多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西屋里或坐或站着许多人,人们很少说话,大家的面目表情都很凝重,他们不时的抻着脖子,或近或远的注视着火炕上静静躺着的那个少年。一个梳着大**的半大丫头守在旁边,不时的掖掖被摸摸头,疲惫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下一刻,原本还轻松飘逸的老杨忽然觉得全身酸痛,他想舒展一下疲惫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睁开眼睛一看,一张黑红秀气的小脸上,两只黝黑漂亮的大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这个时候老杨知道,自己已经进入这个身体了。
看见老杨睁开了眼睛,她开始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双掌一合,大呼小嚎的叫着:“哎呀妈呀!老天爷呀!你可醒了。”
话音还没落,她就跳起身来,冲着身后的那群人嚷道:“快来看呀,二少爷他醒了,他醒了!”
“哄”的一声,屋里的所有人都拥到了火炕前,一双双充满兴奋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
老杨慢慢扫过眼前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眼里有些茫然,半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此刻该对谁说,说些什么。那些熟悉的面孔也许是上次他来时见过的,也许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记忆中残存碎片的影像。
为了稳妥起见,老杨决定暂时还是先保持沉默。即使此刻他感觉使用的这个身体已经无碍,全身上下没有了任何的不适,很想一跃而起,舒展一下筋骨,施展一下拳脚,象个大男孩一样好好的淘气一番,毕竟,这具年轻的身体很让他喜欢,因为这里始终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但他目前还是得装作身心疲惫,保持着眼中的茫然,一动不动,好像大病未愈的模样。
还别说,老杨这么一装,还真把眼前的这群人给唬住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那个半大丫头比较机灵,她示意大家这个少年重伤后需要静养,既然少爷已经醒过来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大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里有她照顾呢,有什么事情她会及时通知大家的。
送走了众人,小丫头轻轻的走回老杨的身旁,双手扶膝,微微弓着腰,黝黑的眼睛久久的注视着她的二少爷。假寐的老杨清晰的感觉到了丫头的注视,她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老杨的脸上,如同婴儿的小手不停的挠着他痒痒,让老杨几次忍俊不止,差点笑出声来。实在忍不住了,老杨假装轻轻**了一下,抻了一下懒腰,借机舒展了一下微微发酸的肢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时的小丫头已经调整好身姿,正襟危坐在炕沿儿上,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老杨两眼定定的望着小丫头,那眼神充满茫然,他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又直勾勾的盯着小丫头,就好像刚睡醒的小傻子。
看着涅呆呆发愣的少年,良久后,小丫头叹了一口气,轻柔的问少年:“少爷,我是谁你都不记得了吗?”
老杨假装茫然的摇了摇头,很沮丧的说道:“别说不知道你是谁呀,就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
小丫头很是悲伤的问道:“刚刚家里发生的变故你总该记得吧。”
老杨假装想了想,继续摇着头:“还是不记得。”
老杨是这么打算的,自己假装失忆就能够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给别人留下个曾经失忆的印象,先做个备份,即使将来自己不小心出了什么漏洞,有了什么不符合时代的言行和举动,也不会惹人过多的怀疑,有备无患吧。